们医术的模型。我第一次为我的身体感到悲哀,它已经失去了血和肉的真实感觉,在医院里,在大夫的目光中,它的生命力、活力,都已烟消云散。
我听见张同低声说:“双侧,10个大小,感觉到吗?”
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于捷的手指很长很软,它们温柔地碰触着我的身体。我不敢看于捷的眼睛,没有勇气与他对视,我是个有邪念的女人,这种姿势和方式,没法不让我产生与治病无关的想法。我想起了昆德拉笔下的那个托马斯大夫,他与那些女病人的纠缠。中国的男大夫的心理素质非同寻常,至少我面前的两位大夫是这样的。
就在我劈着大腿,接受检查的时候,一个固执的想法趁机溜进了我的脑子:这些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妇科男大夫,面对女人的身体,除了看病以外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呢?
后来,我在一个适当的机会将这个我想了很久的、在我心里已经快要烂掉的问题问了张同。这时候我已经在X医院混了将近一年了,出出进进不下四、五次,接受化疗药物治疗,头发早就掉光了,靠着不断变化形状和色彩的时装帽子伪装度日。我问这个出现已久的、有些阴毒的问题的时候是在建国饭店那家豪华的西餐厅里,我们去的早,五点不到。我们没有立即点菜,而是各自要了一杯饮料,我要的是鲜橙汁,张同要了一瓶矿泉水。我提出那个真正称得上是深思熟虑的问题的时候,张同刚刚将那瓶矿泉水的瓶盖儿拧开,听到我那样问并不感到惊奇,相反可说是神情自若,然后他不慌不忙地将矿泉水倒进侍者送来的那个漂亮的高脚杯里,喝了一口,然后声调平稳地说了下面一番话,无异于一份妇科男大夫的宣言书:
第一部分21克爱情 4(5)
“……在生活中,我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七情六欲。当我穿上白衣,我就进入了一个特殊的角色,由一个普通男人变为一名医生,这时,我会忘掉我的性别,或者说,我成了一个中性人,我身上的那件白衣,就像一身魔服,挡住了所有世俗的邪念,或者说,它就像一副盔甲,是我精神世界里的盔甲,让我专心地面对我的病人。而对于女性的生殖系统,我只将它看作一个器官而已……”
我听见于捷轻声说,下来吧。
在我穿衣服的时候,确切地说是提裤子的时候,张同和于捷都背过身去,当然他们说着一些关于我的病情的话。我感觉到男人做妇科大夫比女人更为适宜,他们或许可以对妻子女儿发脾气,然而对于病人却需要百分之百的温柔。
就在我心里正为中国的男妇科大夫大唱赞歌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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