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扭头看见了我,他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一脸的阳光色,甜腻腻的,让我心里痒痒的。在医院里医生是健康人,相对病人已经是居高临下了,病人的命运多半掌握在医生的手里,而这时病人便匍匐在医生的脚下,再让这些妙人儿穿上洁净的白衣,不是天使是什么。
当我面前的天使还原成张同那张矜持真诚的面孔的时候,他问我感觉怎么样。
“都是生病的人,能好吗?”我反问他。
“你们屋的八床,你没同他聊聊?”张同道。
我说还没来得及,确切地说我还没适应医院的环境和气氛。张同感兴趣地问我医院是什么气氛。
“无处不在的死神的阴冷的笑,以及人们无望的与之争斗,和无可挽回的失败。”我平淡地说道。
张同矜持的神情里流露出几分悲哀,但只一瞬间,那抹悲哀就消失了,大夫的职业表情又出现在张同的脸上。他说八床正为失恋苦恼,她的男朋友要跟她分手,因为她生病。
我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一个身患绝症的人还祈望能有谁爱你呢,简直是虚妄。张同看着我,摇头。我说听于捷说您是来看我的。张同说是,所有周一做手术的病人他都要利用休息日来看望。我笑了,岔开话题,问那天那个大夫的事怎么处理的。张同问哪个大夫,我说就是那个摸了病人阴蒂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张同很吃惊,转念一想道,“一定是于捷说的。”
我怕于捷吃我的瓜落儿,就连忙否定,这时候恰巧于捷走过来,笑眯眯地问我们谈什么。张同严肃地对于捷说:
“以后科室里的事情不要随便地对病人讲,我已经重复很多次了。”说完就朝病房方向走,还回头招呼我,让我回病房再做一项检查。于捷冲我吐舌头扮鬼脸的,他并不抱怨我什么。于捷的确是个阳光灿烂的男人。
同意我这种想法的包括大部分护士。张同让我去检查室,传达这个命令的是那个同于捷聊天的护士,我随她朝检查室走,她问我怎么和于捷这么熟悉,是什么关系。我说同他是老朋友了。
“怕不是情人吧……”护士的大眼睛忽闪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