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的眉毛。”
“没有,我这是纯天然,”然后王丽将声音压低道,“我倒是想去隆胸,你说那有危险吗?”
我告诉王丽她的胸挺高的,根本不需要去隆。她伏在我的耳边说:“我戴了今年最流行的水袋纹胸,你摸。”说着,王丽便去拉我的手,这时护士长走来,问王丽今天手术病人的病历整理好了没有,王丽吓了一跳,眉毛也不挑了。
我回到病房,见大姑父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的床发愣。我跟他打招呼,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橘子从放在他腿上的塑料袋里滚出来,他弯腰去拣。我说别拣了,不要了,医院里太脏。八床在一旁说不要也得拣起来再扔啊。我说一会儿清洁工不就来了吗,让她拣吧。八床用那只没打吊针的手愤怒地在空中比划着,说我不可救药,思维怪异。我看着八床那张有些浮肿的脸,心想,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管闲事。嘴上说,不跟你打化疗的人一般见识。说完走过去将橘子拣起来放到门口的杂物筐里。
七床静静地躺在床上输液。她丈夫今天没来,显得孤单无助,身体深深地陷在床里,几乎与床边平齐,就是说七床与她的床浑然一体,未尝不可以将她看作那张死亡之床的附属物。她的目光是笔直而僵硬的,是她身上唯一坚强的东西。她将目光用两只无形的钉子订在天花板上,无论什么强硬的东西都无法改变它们的轨迹。
我走回我的床旁边,问大姑父大姑身体怎么样,别让她知道我住院的事情,更不能透露我的病状。大姑父点头,然后就默默地坐着,心情无比压抑的样子,好象得癌症的不是我倒是他。七床和八床的吊瓶以一个速度滴着药液,在缺乏动感死气沉沉的病房里,那几乎就是两个充满活力的记时器,记数死亡或生命的时间?
我对大姑父说,您走吧,天气不好,大姑也离不开人。大姑父犹豫了片刻,站起来说,那我回去了。然后冲着八床点了点头,朝病房门口走,与梁雨撞在一起,大姑父只看了梁雨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问梁雨怎么又来了,梁雨说想来呗,想来看你……我意识到梁雨的话里有隐藏的部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