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那只用手术刀挽救了无数女人生命的右手对我发出邀请。那时侯我刚刚打完第一次化疗不久,身体还很虚弱,头发也掉光了,用一顶窄边牛仔小兰帽遮羞。面对这样一位气度非凡的男士的邀请除了受宠若惊,剩下的就只有自惭形秽了。张同见我犹豫,索性直接拉我的左手,在我碰到他的右手的一刹那,如同碰到了一根魔仗,我虚弱的生命立即强健起来,我只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我的身体里流动起来,由弱到强。
第一部分21克爱情 6(2)
在张同的怀抱里我的舞步轻盈,我周围的世界不停地旋转,张同也在转,围绕着我的心。我渐渐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拂着张同的右肩,这时我碰到了张同灼热的目光。他此刻凝视着的只是我的眼睛,而不是作为病人的我的身体。也许在医生那里人的躯体和精神是永远无法混为一谈的,就像一名屠夫,将肉和骨头精细地分离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而医生面对的应该是人的躯体吧。
“你这样说不对,”张同放慢了舞步,目光里那种灼热变得有些冷峻,“医学的对象是人的生命,或生命的人,所以我面对病人身体的时候,一种神圣感便油然而生……”
我觉得张同失去了某种真实性,或者说他完全沉浸在一种职业的幻象里,他的两只眼睛就是两副显微镜头,透过人的肌肤、甚至骨头他看到他的敌人,所谓“病灶”,他就是为他的敌人活着的,他活着就是为了同他的敌人较量,至于别的,比如爱情,他恐怕是个低能儿吧。
注定了的,“绿色阳台”上演绎的都是些“垂死”的爱情,刚才那个绝色的女孩的,以及现在的我的。
梁雨抚着他身旁的一棵繁茂的水竹,水竹的叶子苍翠欲滴,那种充满生机的绿色映着梁雨那张有些憔悴的脸。我看到男人的憔悴便感到心碎,我为所有男人的憔悴而心碎,毕竟,这个肮脏的世界得由他们来支撑,女人要在他们的支撑下栖息。
在那片憔悴中,梁雨告诉我他依然爱我。
“绿色阳台”上的阳光奇好,阳光是什么颜色的?我问过梁雨这个无聊的问题,梁雨那时侯更年轻,所以他不耐烦,他说阳光能有什么颜色,无非是程度,一种亮的程度,如果你将它的最亮的程度叫橙黄,那你就会将它的最暗的程度叫灰白。而此刻的阳光确确实实与植物的绿色混为一体,一种爱情的颜色,是梁雨的?还是刚才那个绝色女孩儿的?
“绿色阳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甜腻的气味,这是在梁雨说完他依旧爱我以后我注意到的。要在以往,在我没有得癌症之前我听到梁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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