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寻死觅活。所以,即便梁雨忠贞不二的爱情,对于我的疼痛也无济于事,相反,他的不由自主的颤抖让我反感,我更需要他的坚强来支撑我脆弱下去的神经,而那种颤抖(尤其是来源于一个年轻健康的身体)将我身体里残留的勇气全部抖掉了。
“你不要再颤了!烦死人了!”
我趁着疼痛小憩,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梁雨听到我的喊叫便像触电似的动了一下。这时,又一阵疼痛冲击波似的掠过我的五脏六腑,超越了我的思维和意志,让我在它面前丧失了一个文明人应有的行为准则,我用一种更加疯狂的嚎叫与疼痛抗衡。我知道,用世俗的眼光看,迫于疼痛的压力而大呼小叫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百分之六十的中国人认为忍耐是一种美德(这只是粗略的统计,实际上比例还要大),在生活中你要忍受贫穷以及生活的枯燥;在医院里就要忍受疼痛,你因为疼痛而嚎叫,至少说明你不够坚强和勇敢,而坚强勇敢的反面则是软弱、胆怯,这样,无论从哪个角度说你都已经丧失了某种美德。
第二部分21克爱情 7(3)
这些思考都是疼痛过后的反思,而此刻我已被疼痛折磨得几乎可以说人事不知,脑子里除去对于疼痛的恐惧外什么都没有,像一片收割过的庄稼地,过去的一切统统不留痕迹。
在张同走进病房的一刹那,我的一片空茫的思维中就闪现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人民的大救星来了!
张同的脸上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微笑,他轻捷地走到我的身旁,带着一股清风(这是污浊的病房里绝对不可能有的,到我临死前也没弄明白伴随着张同的那股清风从何而来),他示意梁雨让开,然后弯下腰轻轻掀开被子,解开那根紧紧捆缚着我的带子,查看我的刀口。奇怪的是,在张同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刚才还万分凶猛如狼似虎的疼痛已不知去向。
“还好吧?真的很疼?”
张同一边为我重新将身体包裹好,一边侧着头问我。
王丽走上来帮张同,于捷则插着两手站在一旁,脸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于捷是大夫里面的另类,他既不象张同那样有着漫无边际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也不象大多数医生,对于病人的病痛熟视无睹,在他那副近乎玩世不恭的表情下隐藏着什么,是谁也揣摩不透的。
我嗫嚅道:“刚才很疼……现在好多了……”
张同直起腰,凝视着我说:“最好能忍一下,阵痛药对你会有副作用的。”
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这种术后疼痛应该是能忍受的,而且依照你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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