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念是什么呢?我问他。
我想和我爱的人一起写字吧,写一辈子。我以为一个人衣食无忧,身体大致健康,又可以用一辈子慢慢地慢慢地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幸福。两个人一起做,互相看到,那简直是奢侈了。
我们继续小声说话,说许多许多。后来我们终于下了船,站在树丛下。第一缕阳光照在前头那棵树树干上的时候,经夜的露水“啪啦”一声掉到我们头顶。因为冷,秦则把自己的衣服盖在我身上。
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你的第一场诗歌朗诵会。你还爱我么?你在乎我么?何霁文问他,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谁?
秦则没说话,酒吧里人都散了,遍地垃圾。何霁文站到他椅子前,单脚跪下,何霁文眼睛里突然充满泪水。他径直地看着秦则,嘴唇发白,声音战抖:“秦,你,还爱我么?”
和这没关系,秦则说,小文你起来。
何霁文拼命摇头,他头甩动如此猛烈,我眼花缭乱。他猛然抄起边上一个啤酒瓶子,我听到“铛”一声,我看到玻璃四射,一股血腥味从何霁文额头上繁茂出巨红。
秦,这是我最后一点凭借,你,你还爱我么?告诉我。
我听到何霁文这么问他,头上的血流到嘴里,蔓延过下巴往下滴。
你爱我么你爱我么?
秦则探下身,他也跪着,伸出舌头慢慢舐去何霁文脸上的血。他背对着我,他的肩膀一耸一耸,他哭了。我听到他们的呻吟声。
…
长竹竿捞不着水月亮(12)
…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对自己说,清晨酒吧里浓烈的气味暗无天日。我走出去,轻轻把门掩上。
我慢慢走,想越过整个海岛——回家,或者回学校,随便哪个地方。路上我买了一份早报,从头看到尾。他们没报道秦则第一次诗歌朗诵会的事情,这让我有点愤慨。
妲妲越过马路尖叫地跑过来,拉住我。她单身一人,嘴里塞满爆米花。“阿廖呢?”我问她。“我不知道!他……他怎么会老和我在一起!”妲妲说,因为我的问话,她脸上迅速而不加掩饰地流露些色泽。
路边一块青布摊开,一个老太婆蹲在边上卖杂物。有半大扇形的贝壳、钻个孔就可以喝的新鲜椰子、看起来像望远镜,把眼睛凑上去却只能看到海岛风光图片的玩意儿。我拿起一个储蓄罐,它小而红,被做成邮筒的形状。
阿婆,多少钱?
5块。
3块吧。
这个储蓄罐好哩,刚刚好放三百六十五个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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