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旅行。没有别的了。我曾拥有过她,拥有过自己,她的19岁,我的27岁。她的纯洁,我的贫穷。她的诗歌,我的精液。在这一切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空虚乏味,也许是可怕,但主要是空虚。剩下的惟一 一桩值得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扔出窗外,最好不要往下摔,而是往上,往更高的天空。那蔚蓝(有时会下雨)的天空。这正是你我个人意义上所能实现的星际遨游。我很明白。如果我的身体可以做太空舱,天下多大的雨,都心甘情愿。
我正在研究这个难题:如何在一种物体原本往下掉的时候使它中止、使它往上?
如何改变人在空中坠落的方向?
19岁,我曾有颗鸟儿一般的心脏。
她的嘴唇像午夜的积雪一样莹洁。在完全没有人走的雪地上。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黑漆漆的天空是蓝的,有蓝色的风,吹动我俩料峭的衣袖和夹杂着雪的粉末的呼吸。我俩的呼吸在彼此的胸前亲密地交织。仅凭呼吸,你就能判断男女双方是否相爱——那呼吸里有幸福年轻的声音。那种热吻过后的呼吸微微冒着热气。
我们有过一样的漫天大雪,我和她。也在一样的漫天大雪中分开。午夜飘飞的每一片雪花,都像她伸出的依依不舍的手。这里,那里,全是绝望,全是赤裸的爱,全是分手时的泪痕和温馨。我变得比她更加柔软,更像一名寂寞无依的女性。她27岁,而我只有19岁。
有时(在爱情中),数字的不一致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光滑而无情。
我重复自己的生活——这不是生活,而是经过回忆之后的生活。回忆的反复,生活的无常。
风也像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吹来。我记得那是大冷天。教室周围的窗户应该是关闭的。我在黑板上写字,激情四溢。因为我作为课文抄录到黑板上的是我私自倾心的茨维塔雅娃。她有一双严厉得几乎能听得见说话声音的大黑眼睛。脸上是一种葬礼般隆重的表情。双唇紧闭,微侧过身子,而这一切仅仅在诗人留下的照片上得以展现。这是一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仍旧对将要覆行的事情义无反顾的人的照片,典型的俄国诗人肖像。我记得窗门关得很紧,当我抄写时,教室里有一种任何东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氛围。有同学用笔在纸上抄录,有瞪大眼睛看的声音。空气泄露出某人坐在底下座位上努力理解着诗行的心理印迹。这印迹、这感觉和当年教室的白炽(日光灯)氛围像满教室同学们的青春一样在我背向的后脑勺周围闪闪烁烁。我感到自己的讲义牢牢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在过去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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