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仿佛人能藉此通往遥远的月球。我们在月球上开了门。钥匙在她温热的脸蛋一侧转动。
有时我想到我把材料糟塌了。这一美好往事的一幕幕,一天天。我当时接受下来如此自如从容。而今却这样,像这样我们漫无边际坐下来想到哪儿说哪儿,这不符合人性的法则。你要知道冯建英这样一位女性在我生活中的地位,在我全部人生道路上所起的作用。她今后仍还在影响我,引导我去往某个地方,一个只有我独自前往,但却事实上地属于俩个人的世界。当我们的等待终于有结果时,我们无法把我们的等待说出来——人生是由等待组成的,各种花样,各式各样的等待,而大多数人则生下来就开始等待,有了结果,我们似乎对原先的等待全不在乎。我讲1991年的冬天,能够像点模样讲出来的,又有几件事情,几个抹不去的细节?而为了这十几分钟的谈话,我们不仅一天天地活过了1991年,也包括90年、92、93年。我们怎样能够把这张网理出个头绪?天气、街道、每天的上下班,我每天翻过的曲谱,心头默诵的诗句,这一切全在哪儿?艺术是对往昔的一种诉讼,但艺术本身就并不公正,实在是人类本性太过粗鄙的、最直接的一份证据。我们只是拿到了那份清单,却拿不到一丝一毫实实在在的货品,这里面并没有一个丰富庞杂的堆品场,甚至清单上的字迹也前所未有的潦草。更多的人还在后面排队、做梦、企盼。还有那些未曾出世的爱,迹近于中途矢亡的感情沧桑……
第五部分画册的一页(1)
他的心向着爱的第一道光芒敞开。
——让一雅克·卢梭
街上有很多雨味道,雨天的气息。那一年周围街市寥落的野景。风吹得马路对面那一家副食店顶棚啪哒啪哒乱响,顶棚的铅皮和玻璃钢瓦,都被临江的大风掀翻过。大清老早我就心里有数,一天里余下的时间,中午吃饭和傍晚下班人最多,全是附近那一家起重机械厂厂区拥出来的工人,像是成群结队穿统一囚服的在押犯。工人中间,各人脸上的表情都大致一样,冷淡,尤其是对自己冷淡。浑噩和无奈。他们走到哪里,就把一个阴暗车间的气味带到哪里。我们的楼下新开了两家小吃店,供应的食物就是针对这个厂的工人。比厂食堂里的稍许丰富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做主意的方式就像几年以后各地可见的快餐店,但当时的江阴城里,还没有一家像样挂牌的快餐店,后者大概是要到95、96年的样子。在那时,这种街头小吃店充其量不过初具了将来快餐店的雏形罢了。吃一份饭一碗面两元三元。多一块大排或少只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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