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难为情的样子唱下去,只唱几句,声音就没了。再唱,嘻嘻地笑,把笑声音唱进去,歌词完全疲软下来,最后,只剩下了一连串埋怨嗔怪自我推辞的笑声,也不知道在对谁埋怨。总之,我常常被她弄得既气恼,又没办法。江阴土话叫“不出趟”。她在这方面很不出趟。
我帮你拍蚊子,你唱,胖胖,放我一码,她说。
我帮你录音,做你的录音机。
我的吉他叮叮咚咚响起来,她跟我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首歌像是我们那时候的一个梦,年轻时候的梦。我们完全在梦里面了。梦境所描绘的那种情深意长的场景。一对恋人相依在月下的小河旁,用寂静的波光水影彼此倾诉着衷肠。用午夜过后的粼粼波光相吻和告别,说着喃喃的情话。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不用道别,不用天亮后就担忧着分离,我们可以永拥依偎,永远沉浸在大自然无边的恩宠和诗情画意里。这首歌英子能唱一半,后面一半总是静静地听我唱完。我脑筋里至今还记得她听这首歌时的姿式,脸上严肃的神情。我们在郊外树林,在山坡上,朋友聚会人家家里都反复唱过,但我的脑筋却定格在1991年夏天的夜里,在我家三楼阳台上,她坐一只竹椅子,后面有靠背那种,身子往后仰,这样椅子的一部分背就倚靠着她身后的阳台栏杆,她的一只脚屈起,另一只伸过来,伸向我,唱歌时不自觉地调情和晃悠,脚趾头在我腿上膝盖上游走。她把身子往后仰时把两只手叠起来放到脑后,她的头发还带着浴后湿漉漉的清香。这是一个特别美丽性感的姿式,她胸前胀鼓鼓地奶子透过那件连衣裙耸起在我眼前,像两颗结在同一个枝头熟透了的桃子,隔着胸前的吉他,我只要一伸脖子,一张口就能够着它们,可是我只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我鼓励她把后两段歌词唱完。
他们要分手了,我不唱。
那我唱不也一样要分手?
你唱好听,我不要我唱。
这也是理由?小蛮婆。
胖胖!你敢骂我?快点唱。
好吧,山口小姐。
什么山口小姐?
你是山口百惠……行了吗?唱歌还要出场费。
她跟着我静静地哼几句,唱几句,又难为情起来,声音始终是低低的,像是发育时声带没有完全展开。除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还喜欢哼唱的几首歌曲是:
《天涯歌女》
《大海呀,故乡》
《月亮代表我的心》
《妈妈的吻》。
……
第五部分画册的一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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