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地下,下得街上看不见一个活人,我们却在这场灰色的雨幕中彼此相爱得如胶似漆,仿佛俩人搂抱着要一直漂泊流落到世界的末日和尽头。
我们那间屋子阴沉沉的,仿佛墓穴。外面大街上的雨却像埋人的深土。到处是一样的光线和湿空气,出一趟门,就好像是要从瀑布底下穿过,而人们就变成了从山岩石洞里跑出来的原始山民。有时我们都忘了那窗外震耳欲聋的雨声,等一段时间,定下神来突然听见,又感到恐怖。我们点着蜡烛头碰头,久久搂抱着对方。
胖胖,我跟了你两年了,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又没分开……
你连我家都没有去过呢。虽然我也没说,但我爸爸妈妈心里肯定有点数。上礼拜妈妈问过我,说我是不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她知道谁吗?
她没说。我想,我这两年变化一定很大,她从我脸上一定看出了什么。我平常回家的趟数变少了。做妈妈的总是最了解女儿。
那我什么时候陪你回家,去见一次你家里人……
但是你怎么去?我担心妈妈争嫌,你工作都没有。
工作、收入,可以慢慢来,只要俩个人好。
哎呀,你别说了……
不开心啦!
我也不知道,丑媳妇终究要见婆婆的。
第五部分时钟(2)
我记得自己嘴巴答应,心里也在嘀咕,我没有真正答应她,还不明白这件事对她意味着什么。感到很为难,当她了解到了我在这方面的能力较弱以后,她一定感到失望了,不过她一言不发,她不跟我说。
我记得后来有了焦虑。一开始没有焦虑,而无论焦虑还是过度的喜悦,在我这里都比较平和,至少表面上,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只是不住地在体味,几乎从不表达。男人就像是女人的根茎,是她伸入黑暗土层的那部分,在男人这里生命的状态如何,就只要看女人的花叶和花朵颤动的次数,观察恋爱这株植物的上半部分就可以了。男人无法表达,他只是沉默地隐忍着。我这样说,也许是在为自己开脱,总之,英子开始感到难过和不安,也不满意她男人的这种沉默,供养她、可供她吸取的爱的养份越来越少了。或者说,液汁仍旧丰富,但被外部的一阵飓风严重扭曲了花的长势。我至今仍记得我当年那种古怪的不表达、不言不语的弃权状态。如果我能把我的焦虑说出来,让她一起分担,或共同分享,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无可挽回了,可是我更迫切的意识是我似乎弃绝得还不够,沉默得还不够,我越是想表达得更完好,越是沉默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