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迅捷如电的车辆,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公路立交桥底下那一幕和那一晚的场景一直存留在我心底,那已经是我和冯建英相爱一场最后的几次会面。我们离开湿漉漉的草地昏昏然回家,各自朝不同方位的家走去时心里都有一种再也不可能见面的感觉。我的脚踏车还停在板桥那边,还要步行走一段路,她要送我,我不许,她就骑上车歪斜着先走了。我站在桥洞口看她,然后转身回去,想着家里的床上躺着个熟睡中的儿子,不禁有了那晚的第一缕睡意。在寒天很好的月光下,我就这样丢失了我的爱情。
第五部分冥想曲(1)
用一个人的整个灵魂去爱
把其余的留给命运。
——纳博科夫
我们后来还见过一次面。我们在诗歌班上有一个属于全体学员的小小节目。一月七号,我们自己油印的刊物就名叫《一月七号》,用于刊载学员们经众人评定后各自的习作,而每年的1月7日这一天,大家都相约在江阴长江边的山林里聚会一天。聚会蛮有特色,主要由野餐,诗朗诵,吉他弹唱和集体爬山组成,惟一的缺憾是女生太少,二十来个男的,加四五名女孩,英子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们在密林深处找一块太阳好的空地,铺上大的塑料纸,然后啤酒饼干冷菜各自从背包里拿出来,堆满一地。现场,总有人拿出隔夜才定稿了的诗稿,有人专门负责背吉他、录音机。我们一起合影了很少照片,大多散失了。一年一次的聚会,各人脸色都显得很凝重,比平常严肃多了。实际上即使在学期结束之后,我们这帮人还是经常见面,但是一月七号,一年却只有一次。1990年的那场聚会我至今还记得,91年也记得,92年是下雨,树林里冷冷清清,就只剩下我和英子俩个人了。短短的三个年头,就把一帮年轻人的热情梦想,打造得七零八落了。第一年,我们结束时有人提议,把没喝掉的白酒就地埋在附近的山坡空地上,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