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得七零八落了。第一年,我们结束时有人提议,把没喝掉的白酒就地埋在附近的山坡空地上,待第二年的同一天,大家聚会再挖出来喝。所以那一年里我们经常碰头,也经常会想起埋在树林里的那一瓶老酒。
1991年,大家在同一天的寒冷上午全陆续来到了树林里。那时,我和英子的关系已经公开,她忙前忙后,但只要憩下来,就会依偎到我身边,我们俩在众人面前,完全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幸福来得太快,太大太完整,令人目眩。我记得周围有多少又羡慕和默默祝福的眼神呵!有时那种眼热的眼睛后面也会掠过一丝妒嫉的阴影。倒不是我自己多心,那时候大家都还太年轻,一伙人里面年龄最大的像我也只有28岁,来聚会的朋友和学生里面,几乎清一色的全是单身汉,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能够很好地理解这一事实。每个人都是那么单纯,孩子气,好冲动,而且还热爱诗、音乐……啊,我在回忆中一名学生苦闷而清澈的眼神里看见了那最后纯真的年代!那滚落在林中草地上的空啤酒瓶!一次,我记得大家拎着酒瓶离开树林,从山坡上醉熏熏爬到山头上,那会儿,诗也不朗诵,歌也唱完了,各人就比赛往山下扔酒瓶,看谁扔得远。山那边,是高高的悬崖临江的滩涂,我们听见空酒瓶在江岸礁石上被摔碎时笃实的炸裂声,咣啷!不知为什么,那声音至今还在我耳边上。
我这人不胜酒量,却又是一帮人的头。有时喝多了,英子总是搀扶我,在一旁陪着笑脸,实际上说是陪笑脸,那是因为她为人特别客气,按理说在我们一伙人里面根本不用。因为各人都很肆无忌禅,再加上有诗歌和酒精壮胆,但我有几次注意到她低下头来惭愧的的神色。有时,她也会笑着激将我:胖胖,你这老师怎么当的!我不能完全明白她的用心。而在日后漫长的回忆里,我才把这句话听懂了。大多数学员都是70、71年出生的高中毕业生,都比我小上将近10岁,也就是我和英子之间的那份年龄差距。在他们眼睛里,我完全是成熟的大人了,甚至可能有点接近中年人的腔调,这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呀!
1990年的3月26号,我们刚住进青果路的房子不久。那天晚上,是诗人海子自杀的一周年忌日,我跟英子说好了要一起去旷野地带找块麦地,去祭祀这名优秀的麦地诗人。我特意上街买了瓶本地产的白酒,买了点饼干、水果,天一黑,就骑脚踏车带英子往长江边那一带骑。我记得,天上飘着微雨,我们去的郊野林场空无一人。在那一带林荫道上,我们俩像是一对天外来客。麦子长势已经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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