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肤。倏地,她的手掌绝望地滑落下去。
“要重新分地了。”她终于按捺不住地说。
“啥?”男人说。
“承包书上写着……每十年重来一次。”
“这些天来,你就是为这……”
“还要我为啥呢?”她痛恨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唔,十年了,转眼就都老啦,你也老啦。”他感叹道。
“抓阄抓在了山上咋办?”她带着哭腔说。
“哦,那块地都被你犁了十年啦。”他搂住她的膀子。他的手又滑向那片沼泽,指头如一群经验十足的泅水者,一下就找到了最佳位置……他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朝下陷去。
女人此刻却如同死人,没有了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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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功夫,她的脸就憔悴了,眼眶黑了一轮,脑子迟钝。但她凭着一股心劲儿,把地犁得比昨天还齐。
阴霾的天空上,透出柔和的白色。太阳虽不大,却是暖融融的。微风把河水的腥气送过来,跟泥土的气息融在一起。
彩珠渐渐有些醉了,嘴里发出轻轻的呻吟。保瑞不象前一天那样爱动火了,却显得更加沉郁。三年了,都是保瑞同她合伙犁地。先前,多半都是大哥保祥前来助她一把。她更愿意请大哥帮忙,只是越来越听不得大嫂的风凉话。可话说回来,云霞跟公公婆婆合住,麻烦事就更多一些。当初也是自己硬要出来单过。她就是要让全堡子的人都看见,她能把家庭的重担独担起来。保瑞的后脑壳,好似正散发着一股水蒸气。他始终如一架机器,迈着沉重和有气势的步子。他变得多么象一个汉子。哦,他本来就是一条汉子呀。她的目光,都有些发热了。一刻,她的头脑忽然有些恍惚:傻瓜莲花为啥选择了死呢。
上午的时光伴随着劳累,很快滑过去。天空变得更白。棉袄穿在身上,仿佛裹了一副沉重的盔甲。她把棉衣脱去,扔在田埂上。棉线衫两边的腋下,张开长长的口子。昨天晚上,她把大红色的腈纶毛衣取出来。它穿了两个春秋,袖口一带被磨出一层光泽。不过在她的眼里,它还是那么鲜艳耐看。
“又过了一个冬天。”她那会儿说。
“可寒气蜇得我大白天也坐不住呢。”保顺说。
她把毛衣贴在身上比试了好一阵,还是放进箱子……
小叔子背上的汗水,使棉线衫湿了一片。这样,他的健壮更加突兀地呈现出来。可她再也不想端详这个男人。远处黄土塬下的那一片杨树林,在阳光下发出嫩嫩的绿光。这光泽就象是要遮掩去树身上数不尽的灰色伤痕。树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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