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多放几个屁?”云霞拍着腿说。
“我说了,这一划就是十年,十年我不再结婚了?我要是找个大姑娘,在不违犯计划生育政策的前提下,不是还可以再生一个?少说我还得再增加上两口吧?可村长说,划地一刀切,不切河堤决。只看秋冬,不管将来。将来结婚也不准再生。可侯百发多生了两个,就只罚了几百块钱,从此却能多得两亩地……”保瑞一喝过酒,话就多,嘴轮子沾着一圈儿白沫。“我是占了莲花的便宜呢。”他怪笑一下,“我死了人,还占便宜了?”他的两眼好似蒙上了一层薄雾,人又变得恍恍惚惚。
“你可不是占便宜了?”云霞说。
“我想占吗?噢——”他扬起脸来。
他不再理睬这个娘们儿,眼睛望着远方的苍天。忽地,他站起来,一边用两只拳头捶着胸脯,脚往前疾走。“村长,你真会说话呢……噢,我当初真该超生几个呢。”他的胸中膨胀着一股烈焰,他真想用一把大火把这个毫无人性的、如坟墓般窒息着他的堡子点燃。他还想把祖坟掘开,让老祖宗好好看一眼今天的世界。在堡子里生活的全是你的子孙,可他们同样免不了被分化成两个不同的阶级。而你的一个子孙也跟当年的你一样,在遭受权力的尽情羞辱。“这不是我的家乡,不是我心灵的乐园……我不愿意让这穷酸和无能的皇帝来羞辱我,我倒愿意给一个真正的贵人下跪哩。”胸中的烈火,快要把他的心焚化了。
一直没吭声的彩珠,突然搡了一下云霞。
“你这么逗他干什么嘛?”彩珠说。
第5章 为了心爱的嫂子,他要进城
下午,保瑞和彩珠牵着马来到山上。
不算长的山路,保瑞走得气喘吁吁。有一阵,两只眼睛直冒星子。湟水象一条宽腰带,弯弯曲曲,消失在远方的烟瘴里。保瑞坐在梯田的高沿上。他的酒劲还没过去。山上的阳光比底下暴烈,风也更大,吹在脸上,似刀子割。
他的目光一亮,他看见保根家的铁皮烟囱了。这烟囱是全村最高的,比村长家的还高。他以前竟没有注意到。他望着这根黑黑的东西,笑了。听说保根读中学时,每次都抄大哥的作业。
“保根这家伙,在城里是咋混的?听保根说,在城里拾破烂也比在村里强。一个空啤酒瓶值两毛,一个破纸箱值三毛。”他用不灵巧的样子咂咂嘴唇。“三毛就是一斤粮食钱……你能随手拣到粮食,那你一天一天就活下去了……啧啧,我怎么到现在才看清保根的聪明?我连换的裤子都没了,却没有看清。我昨天又把莲花的裤子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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