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下就撑破啦……”他的眼里,渗出两汪深深的迷惘。“我爱这破土做啥呢?我少了一亩地,一年的损失也就百十来块。你说,你一天如蚂蚁般地胡忙个啥呢?我都想为你哭呢……我想喊呢,我这就要喊啦——”
但是,他却没喊。他的眼睛变得泪汪汪的。望着湟水,望着翻耕之后的深色的土地,他的嘴角抖了一下。他看见彩珠家的地了。多少年来,他把它当成自己的土地,耕啊,犁啊……可转眼间,它们就不属于她了。这就象梦。可他还是不想醒来。到了城里,他就再也不能这样摇着双腿,再也不能这么悠然。他眼里的烦躁,越来越浓。他又想起村长。“村长,你是撵我走哩……”
他把头扬起来,朝天上望去。他一直那么扬着脖子。她也把脸朝上扬去。除了几朵白云,她什么也没望见。他这时用拳头把大腿一捶。“我要走呀,这是天意。”
“你走呀?”她瞪着他,“你走了,我咋办?”
“你跟我一块儿走,有我就有你。”
“我怕哩,我就想这么悠然地活着,这样多美。”
“你怕你就别走,就守着那几亩薄地。我把地留给大哥。我疏通大嫂,每年给大哥一些好处。大哥厚道,会同意的。我有了钱,就给你买吃的,再不让你断顿,一次给你买五斤菜油,让你每天舒舒服服地拉屎,拉油汪汪的屎……”
彩珠猛然用双手把脸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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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珠看见,山上不少人家的地都犁过了。保瑞却一点儿不着急。他让她靠过来。她说再不犁,季节就过去了。他说,过去就过去。她说秋天收不上吃的,把孩子饿死呀?他说,饿死倒利索了,进了城就不用回来了。她的嘴唇抖了抖,把话咽下去。她冷峻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的心,究竟是个啥玩意儿?不过,她还是靠过来,她想起他要给大家买吃的那些话。
一想到吃的,她这会儿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一碗红烧肉了。肥肥的猪油吸进喉咙,那种滑爽真是比什么都来得舒坦啊。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把家里的母鸡宰了,熬上一锅,让保瑞也过来吃。但这个恶人却说,他要走了。她一下就从他的身边站了起来。他把她这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夺走了,于是就马上准备着抛弃她了。这一刻,她都想把他从沿儿上掀下去呢。
“彩珠。”他瞅着她。
“你看你的样子。”她说。
他怔住。他伸出手,把她拽进怀里。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一切怨恨都化为乌有。然而,她的心还是变得凄凄惶惶。她真想躲到一个地方,好好哭一场。正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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