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说,她见过那个祖训。她显得有些神经质。过不了一两天,她就要为他感到可笑了。
历史是可笑的,瞬间的现实才应该紧紧抓住。只有现实,才跟人体的器官紧密相联。现实是享乐的园地。现实里有实惠。不过,她跟这座校园里的人不一样,跟这座城市里人不太一样。她在追寻历史,寻找永恒,她希望她的艺术能永恒。
她的太爷不姓乔,姓金,也是个大盗。太爷的私人武装,曾经在西域很有名。他的行商马队,常年出入于中亚与河西走廊一带。太爷一共娶过三房女人,大女人姓王,生过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第三儿子是乔琳琳的亲爷爷。乔琳琳的爷爷长到八岁的某一天,灾难降临到这一家头上。一天深夜,一伙土匪闯进这家,见人就杀。姓乔的伙夫带着八岁的三少爷,越墙逃走。奔逃的路上,伙夫令少年改姓为乔。不久,伙夫病死于湟水河畔。
“你万万不可暴露身份啊。”伙夫临死前说,“你母亲,两个哥哥,还有姐姐,都死于非命,你父亲大概也遭了大难……”
从此,乔小三开始了讨饭生涯。
乔琳琳只知道太爷的二太太姓黄,不知道太爷的三太太姓什么。连父亲也不知道。父亲不知道,三房太太分住于三个县的三个庄子,互相仇恨,从不来往。至于三个县究竟在哪,她也不知道。爷爷不肯告诉她。父亲的父亲,从来不告诉儿子那些事。在她满八周岁的一天,爷爷喝了酒,给她讲故事,讲了伙夫跟少年奔逃的事。酒醒,他问她都听到了什么?她茫然地摇头。又过了三年,爷爷将咽气的前几天,再次讲了伙夫的故事。他不许她把这一切告诉父亲。“你父亲是个软弱的人……他太软弱啦。”
三天后,爷爷离开人世。
父亲从南方赶回来,爷爷已经埋掉两天。父亲跪在爷爷的坟前痛哭不止。乔琳琳跪在墓碑前,用粉笔写了一个金字。父亲见到,大为不解。父亲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祖根。他把女儿拽进怀里说,爷爷是你心中的金子,可爸爸就只是一块烂铜吗?
以后,跟父亲生活,她把爷爷讲的事全忘了。大学毕业,返回湟水谷地,站在爷爷的墓旁,她想,爷爷为什么要把身世永远隐瞒,难道他是担心,命运的毒剑还会降临到后辈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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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踱步,不时会打量一下她。“湟水谷地很大,相似的家庭很多……金志国并没有讲,他的太爷是行商。”
“你在说什么啊?”乔琳琳不解地说。
“我在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他又踱了几步,再次打量她。她的脸型,特别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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