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寸步不离地守了我又一炷香的时间后,不仅迎来了我再一次的魇醒,且被我放纵的哭喊声吓得差点丢了魂。
然,少主说的这些,我却觉得甚陌生,统统没半点印象。只记得一闭眼,便是那双隐于黑暗中的、没五官衬着的、孤零零的、陡然张开的眸子。再便是被我翻来覆去不知做了多少遍的一模一样的梦境,星夜,阿娘的脸与随着梦境的重复而于脑海间益发清晰的咒语,如同一跟带着刺的绳子,将我从头绑到了尾,日渐施力,根根利刺深深地陷入肉中,愈陷愈深,最后甚至连呼吸,都呼吸不得了。
拍了拍脸颊,好在我如今已清醒回来了许多。可是这根簪子明明早已于我逃出魔界那日掉落不知何处,它是什么时候回到我的发鬓里的?
心中一窒。
难道是他?
不夜侯?
镜中映出少主神色温柔的面庞:“这根我送予你的簪子,竟还戴着?”
胡乱点了点头,镜中他的笑靥如此暖人,不知怎的,我却隐隐不安。
“头回见着施了安魂咒都安分不下来的人,我的人生已然添了一抹新阅历。”少主难得同我开起玩笑来,我有些惊讶。
我原先一直觉得少主他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人,温和风雅,翩翩有礼。直至昨夜我才晓得,我这区区两万年游手好闲的道行,于活了亦修了近四万年的少主面前,简直连根最不起眼的小脚趾头都算不上。
忽地一惑,扯着少主的袖子不许他转身:“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他斜睨了我一眼,轻飘飘地来了句:“不多不少,三日了。”
嚯!我竟再没醉酒的情况下,又是一睡三日?!
颇为纳罕地瞅了眼少主,果然,他不甚自然地将手握成拳,放至嘴边抵着咳了咳,半天才道:“好罢,我是于安魂咒对你不起效,而你又难受得紧时喂你喝了些酒。”
我将信将疑:“果真如此?”
他又咳了咳:“固然……固然,也并不全归功于这酒。原是你喝的醉了,又被安魂咒拴着,不大适应,耍一会儿酒疯睡上一会儿,睡一会儿耍一会儿酒疯。”
这回我倒是信了,只觉丢脸得很,沉着脸扶着额不作声。
少顷,却听得他长叹一声,道:“阿萝,几何你也变得这样聪明了,好罢,既瞒不住你,那我便告诉你。我是给了你后脑勺一手刀……”
我正怅然才同少主进了一步,且是这样大的一步,便丢脸丢得这般彻底,着实令我心痛。早已不再纠结到底是如何睡着的这个事,不想竟叫少主曲解了我的意思,倒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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