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与夏泠来到了一处木门前,门前绘一块圆牌,上面画有针线。门板是十二块刷了黑漆的柚木,靠在黄色的墙壁旁,店内挂着五色的布匹,迎面一张丈许长的曲尺大油柜台。
十七抬头一看,这家制衣店她也熟悉,她与手下之人许多衣裳都是在此处买的,跟着他走了进去。夏泠轻声道:“外衣是不买了,你穿得太出挑不好。”
“外衣不买?那买什么?”
“你最缺的……”他的声音低得她都听不清楚了,十七明白了他的意思,掉头要走,被夏泠一把拉住:“不行。”
“又不是未穿外衣。”十七轻声道,不曾见过如此婆妈的男人,连别人里面的事情都要管。
两个人扭扭捏捏到了曲尺柜台前。
“哟,两位,买什么衣服?”裁缝是个身高力强的壮汉,胸前挂一把软尺,站在当地虎虎生威。十七躲到夏泠背后,买亵衣从这种男人手里买,她宁可不穿。
宗主
此处的裁缝不多,可以说,诺大一个瓜洲,也就这么一家裁剪店。
一般小门小户的凡有妇道人家,都女人们自己手中做出一家老小的四季衣衫。若是有钱人家,则自有家用针线上的人。
这家裁缝店通常做的就是一些往来小商旅、行脚之类的生意,衣裳裁剪甚是粗糙,几乎都不量尺寸,那壮汉脖子中挂着的卷尺,纯属行业标志不得不佩戴而已。
掌柜的名叫白小田,此人的爷爷的爷爷,不知如何阴差阳错成了一名裁缝,白家在此处开裁缝店,世代相传已有五代了。
白掌柜最恨人称呼他的名字,白小甜白小甜的,一听就是一股摆脱不了的小白脸味道,为了表示自己与小白脸无关,终日练石臼,举磨盘。把个腰身练成了水桶粗,得一外号“白三大”:大身量、大力气、大嗓门。
此时一句招呼的话,堪称平地一声雷。
十七躲在夏泠身后,抵死不肯再往前挪一步。
十七做一些糙布衣服寻到这白掌柜,也就罢了,要做里面的衣服如何使得?夏泠悄声道:“十七,你不能成日还跟个野匪似的。”他拽住她的胳膊来到掌柜的面前。
“掌柜。”
“嗯?”
“能否给我这孙女做一身女子里面穿的衣衫?”夏泠说得还算委婉。
白掌柜声音轰隆隆地道:“大爷说的是亵衣不成?”他嗓门极大,听在十七耳朵里那真是青天霹雳了,十七缩在夏泠身边,小脸发苦。
夏泠道:“不错。”
白掌柜仔细看了看十七:“岁数也不小了,怎生自己不学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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