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
站在班房当中,他伸了个懒腰,整了整皱巴巴的灰蓝长袍,接着,从门边的木架上,一手端起木盆、一手将布巾甩至肩头,依着值夜的惯例,欲出门打水漱洗一番。
他正要伸手拉门,却见班房的门已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总捕头,刚起啊?”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来人和黄芩一样,身着捕快的灰蓝长袍。看模样,来人年约四十开外,膀大腰圆,剑眉虎目,脸色黑中带红,腰上缠着条铁锁,手里还提着个硕大的酒坛。此人名叫邓大庆,是高邮州衙门里的一名捕快。
邓大庆身后又跟进来两名副捕快。其中一人三十出头,宽鼻广额,三绺黑髯拂胸,名唤周正。他本是当地杀猪的屠户,多年前入了捕役。另一人二十出头,五官端正,皮肤白净,表情略显木讷。他名叫殷扬,原是此地的木匠,最近才入得捕役。这二人均手提捕快常用的齐眉水火棍。
瞧见黄芩,二人深施一礼,道:“总捕头早。”
“早。”黄芩一边应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暂且放归原处。他瞧了眼邓大庆腰间的铁锁,问道:“今日可是要去拿人?”
邓大庆将手中酒坛置于桌上,笑道:“早先去过,没能拿着,打算晚间再去。”
紧接着,象是怕黄芩不放心似的,他又补充道:“不过是桩民事纠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倒不怕拿不到人的。”
黄芩点头,又仔细端详了邓大庆一阵,微笑道:“蔫巴了好一阵,今日终于有了笑模样,你娘的病是不是好转了?”
邓大庆“嗯”了一声,舒了口气,道:“昨晚,病情最为凶险,幸好请到的郎中很有些道行,针灸到后半夜,总算大有好转。出来之前,郎中还嘱咐我,说娘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仍需好生将养才能康复。”转而,他郑重其事地冲黄芩拱了拱手,道:“从我娘病重,到现在转危为安,总捕头不声不响替我值了许多夜班,实在感激不尽。真不知要如何谢你才好。”
“你娘病重,你能衣不解带侍奉榻前,不但是条汉子,还是个孝子。我敬重你这份孝心。”黄芩叹了口气,黯然自语道:“怕只怕。。。。。。想孝顺时候,却没有娘可以孝顺。”
周正和殷扬相顾了一眼,嘘唏颔首。
“我明白总捕头的苦。”邓大庆叹息道。
黄芩道:“我有什么苦?”
邓大庆喏喏道:“。。。。。。想到总捕头的身世,设身处地之下,自能明白总捕头的苦。。。。。。”
“哦,我的身世?”黄芩微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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