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时候,不管动情或动怜,都是剑客的大忌。
因为他知道,在这黑暗的街道上,已有算不清的劲敌在等他失神、分心!
他知道,一个人想要突破前面的困境,就不能回顾!
万万不能回顾。
风很大,吹得他衣袂猎猎飞舞,这一带是烟花场所,这时分不可能冷清若此,但这幽寂想必是为了自己而设的罢?——方邪真笑着,借酒意踉跄着脚步,唱着一首悠远而哀伤的曲子,然后他卸下了包袱,解下了裹剑的蓝布,拢在袖子里,向黑暗的最黑暗处,清清楚楚地道:“姓回的,如果你不立刻回家去,那就滚出来罢!”
他这句话一话完,黑暗里一切黑的事物,都动了起来,不但动,而且还动得很快,动得很诡奇,动得很可怕:
他们都是人。
全身被黑色涂得漆暗的人!
方邪真马上发现他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黑色的敌人。
这样一来,凡是黑,就是敌人。
敌人连兵器都是黑色的。
兵器虽是清一色的黑,但却有十六八种不同的兵器,甚至连在一般武林中颇为少见的流金挡、跨虎篮、旒云拨、拐子钩都在其中。
而且还有暗器。
连暗器都是黑色的。
这些“黑人”却似乎有一种识辨自己人的记号,所以,毒招杀着,只向方邪真身上招呼,但绝对不会误伤了自己人。
方邪真不能往地下钻。
就算他有土遁的本领,但地下依然埋伏着敌人。
敌人根本是要置他于死地。
方邪真只有往上陡升。
但他身子才一振,上面便有了声响。
墙角、帘前、梁上、椽下、垣后、柱旁,莫不是埋伏有人,就待他一跃而起。
方邪真长叹一声。
那些“黑人”已遮灯蔽月,要不然,一定可以看见他无奈的神情。
方邪真仰首望天。
他一望天就拔剑。
深碧的剑。
黑夜的街心,漆暗莫辨的地方,蓦然抹过夺目晶莹的碧缘。
惜惜在楼头上,看见了这一道剑光。
美丽的剑光。
流星般的剑光。
惜惜忽然觉得被一种无由的感动所充满:
绝世的剑光应该用来照亮绝世的容颜的。
她一看到这道剑光,她就像被温馨迎脸一击:只有她知道,这道做绝天下无可捉摸的剑光,只有在方邪真留在“秋蝉轩”的灯下抚掌把玩,她也曾凑过脸去,为那令人震颤的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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