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舒展了一下表情,用化妆台上的洗颜泥仔细把脸涂抹了个遍,涂得满面菜绿,一股清凉的气息往肌肤里渗。
洗干净脸,出去,顿时气定神闲,神清气爽,看着两位姐姐,也觉得她们的微笑可亲起来,三姐的长发乌黑迷人,面容冷漠,四姐娇小玲珑,一脸好奇和刺探,多么可爱啊。
坐在八仙桌前,在厚厚的墙壁赋予的阴冷之中,我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沉默地喝茶。三姐和四姐在用家乡话说着什么,有好几分钟都没理我,然后,突然之间,三姐看看我,“妞妞,听说你爸爸是当兵的?”
这简直是莫大的污辱。我爸爸明明是当官的,怎么变成了当兵的?她们的可爱在瞬间就变成了恶意的刺探、无知和攻击。我抬起眼睛,不动声色,心里却升起抵抗似的敌意,冷漠地说,“他在部队工作。”
这姐妹二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意图和刻薄,互相看了看,三姐拿出个本子来,努力练习普通话,“把你家地址留给我,好吗?”
我迅速地扫了一眼在不远处下棋的施刚,他没有注意到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冷漠战争,低着头看棋盘,呈沉思状。
我拿起笔,羞辱地在本子上写下了家里的地址,并且毫不犹豫地在后面补充了派出所和居委会的地址,推给了她。
要是妈妈知道,她所有的冷漠和傲慢都报应在我头上,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施刚和颜悦色些。我记得,施刚第一次到我家时,我妈觉得他拎的水果不够贵重,觉得就是因为他对我不够尊重。第二次是中秋节,施刚送了两盒贵重的月饼,我妈就报复地跟他说,以后别带礼物了,送礼的人多,来不及扔。
这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夺的敌意,是受了伤害的占有欲,是试图再重新划定控制范围的一场战争,而不是爱。我看着三姐冷漠的脸,想。
三姐看看我补充的派出所和居委会地址,似乎毫无知觉,或者从容不迫,只是笑了笑,把本子收进了抽屉里。
20
晚上,四姐夫请客,四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一个老人,外加我们这对所谓情侣,闹哄哄地坐着三姐夫的子弹头面包车,大姐夫的小轿车,齐齐地到了一家饭店。
饭店的服务员脸色都那么凝重,心不在焉地跑来跑去,淡黄色的中式装就像得了败血病的叶子,衣服的面料跟这城市一样呆滞。放碗筷的时候,这群粗人粗手粗脚,把碗筷弄得啪啪乱响,说话的声音也倍儿响亮,就像彼此之间隔着一条长江。
如果我心情好一点,可能会欣赏这种所谓朴素的气息。可是,我心情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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