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我看到了他的腿,虽然穿着黄锦的装裹,也换上了崭新的黑庄白底单鞋,但我总觉得这太单薄了,要知道这可是寒冬腊月啊,穿这么点东西人肯定是要得病的。我流着泪,泪已如泉水一样汩汩不止了,但是,泪水并没有阻止我产生父亲的腿像木棍的念头,而且,摸上那双腿,感觉也是不折不扣的木桩两节,——硬邦邦冷冰冰,没有一点松软的地方。这是我父亲?真难以置信!我宁愿相信这是个荒唐的恶作剧。
此时我心中还有矛盾,那就是是不是揭开父亲身上的禅单?的确,我应该揭的,毕竟我来就是为了见父亲一面的,当我心中那想揭的长矛戳穿那面不想揭的盾牌时,我伸出了手,然而还有比我伸手更快的,——是二叔,他阻止了我,并拉起我到了我姑夫的尸体旁。
唉,又是一个悲哀!无名的痛苦与无奈再次袭上我的心头。我姑夫的尸体是从二十号冷冻箱中拉出来的,怨不得我感觉冷,那箱子的下门正向外吐白色的冷气呢,这箱子简直就是黄泉路上的冰窟!
那躺在铁板上的姑夫我也简直不敢认他了。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懂,人活着的时候是那么高大,而死后为什么就缩水了一大截?姑夫的身体至少要比生前短了十厘米!从姑夫露出来的脸上我先看到了一个大窟窿,这个窟窿有鸽子蛋那么大,位于左太阳穴上,而且周围还有很多明显的用针线逢过的痕迹,这是花钱请整容师整理后的面容,能恢复到这种状态就已经不错了。看来这个窟窿原来并不止这么大。可以肯定姑夫的生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而姑夫的脸开起来要比平时大一倍,相当得浮肿,鼻子已经扭曲得向左迁移了近六十度,真是惨不忍睹!平时那口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现在也变了样儿,东倒西歪得,弄得满口鲜红,他的嘴唇张裂着,真不知怎么搞的,他那嘴唇不仅合不上,而且还变尖了,如同小鸡的长喙!虽然做了整容手术,但是口中的鲜血依旧不停得向外流着,由嘴边流下,一直到铁板上面那层黄禅单上,那黄锦禅单也因此改变了颜色,最后那血迹由于寒冷而流出了一条冰棱。这个嘴与牙齿同看简直就是秋日里那将熟未熟裂开了半边的石榴,我要花好大的力气才可以想到这是一张嘴。估计读者也可以想象的出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