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水墨画才成了楚湘的无价之宝,我也每每把它当音乐听,而对于真正的江水之乐,似乎倒有些麻木了。我不知道,在江水和古城之间我更爱谁。当然,这种提问显得极其愚蠢,因为分割它们等于分割自己的灵魂。不过在这种灵魂已被金光千刀万剐之后,自己加这么一刀,其实无关痛痒,或许将这一刀混在千刀万剐之中,掩盖了自虐的性质,因而突出了某种“求大道”的意义,倒是意外的收获。问题是如此可耻的一刀换得来“大道”吗?我看见江水的表情更加冷酷了,古城的气氛也愈发阴郁,显然它们是绝不赞成分裂的。我必须再次感谢它们,它们的确是爱我的,在我神经错乱了的时候都没有抛弃我。我恨不得跪下去请求它们原谅我刚才那个可耻的问题。
江水是我灵魂的左面,古城是我灵魂的右面。
岳麓山呢,当然就是灵魂的中心了。
我是这片山水洲城,这片山水洲城即是我。从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从来了不敢宣布。好几次,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却不知什么原因,还是将一腔豪情摁了进去。现在,同样不知什么原因,竟勃然奋发而诏告天下了。
我觉得也许时机选得不太对,或者说稍稍性急了点。直觉告诉我成熟的等待会使宣布的效果更为理想。可惜已经没办法改了,注定这个抢先宣布的占有欲要留下一点古怪的遗憾。
果然,一切不恰当的行为和语言都是要被拷问的。
我首先听见金光又狞笑了起来,比刚才有过之无不及,似乎是告诉我这个想法不仅愚蠢,而且也比跟它的对抗更为荒唐,它的狞笑中竟还揉和了一些吟咏的声调,兼有一种诗意的嘲讽;接着,我听见历史上传来了阵阵倒采,嗡嗡嗡,像风云雷电,鼓荡奋击,激昂澎湃。有那么一刻,它们确实对我产生了震憾,我差点就收回这个诏书了。但君无戏言,皇上的话是这么容易改的吗,错也得错出皇上无比英明的威仪来。
我不可思议地对那颗恶毒的太阳有了一丝好感,因为我觉得它暴虐的性情显然影响了我,使我在这个问题上也有了一种暴虐的欲望,尽管力量不如它大,可用来对付那些从历史上传来的风云雷电之声却绰绰有余了。我不仅不会收回成命,还要把我的灵魂刻成一枚章子,摁在这片山水洲城上。先贤们,我尊重你们,但你们不可能属于这片山水,更不可能占有这片山水,你们顶多算过客,打湿了一点衣襟或者脚印,就飘然而去了。可我呢,我是将根深深扎在这里的啊,你们能比吗?
一千年前的关云长在此无非战战老黄忠,失落一把青龙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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