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这个字眼上,看重则重,看轻则轻。如果我善于进行比较,我的境遇跟别人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阎王店里一小鬼,吃粮当差做奴才,别人过得,我就过不得?苦难,在很多时候也许不是感受,准确地说它应该是一种定义,而定义的准则不过是一种精神的起起落落而已。自尊呢,它倒可以视为一种感受,但不同的是它的定义往往又很虚假,或者说跟真实相悖,常常并不是被人轻贱,而是自己把自己给轻贱了。所以对于女同学的诧异的目光,我完全可以只当是这个严寒的冬日因着一种久逝的温情而凝固在了她们的眸子里,也就是说这温情既已被冰封了,那冬日再严寒,其冷酷其实也有限,不过如一抹抹刀锋的掠过,让人胆颤那么几下而已;至于前途和希望,当然不可等闲视之,但都是久远的谋划,跟眼下的境遇谈不上什么直接的关系,就暂时地将它们忽略掉,亦未必有何不妥。
我稍稍欣慰了一点,原以为要适应这种地方,至少得过上一两个月,哪知竟这么快就开始学会梳理混乱而苦涩的思绪了。我躺在雪地上,忽然认识到寒冷原来是使人清醒的最好办法,尤其这种透彻肺腑的寒冷,显然它一并将人们心里的一切热量都消除了,只给人们剩下冷漠,冷漠便容易麻木,麻木就好办了。
夜暮降临了,喧嚣的食堂安静了下来,阎王店的一切仿佛都闪烁着莹莹幽幽的蓝光,直往每一个人的心里钻。我更是觉得它钻得很深很深,深不见底,一如我在这个环境里的坠落,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所有的人都下班了,我才慢慢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我不禁又是一阵颤栗。这座食堂确实太像阴曹地府了,它的每一块地方都仿佛吐着阴森森的气息,缠绕在我身上,我想我是没办法把它清除的,从此将带着它衣食起居,喜怒哀乐,任由它调剂我的思想和情绪。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很想纪念纪念它。可又一想,但凡被纪念的日子应该都属于比较美好的日子,今天对我来说有什么美好可言呢,它也许是一种无尽的苦难生活的开始,是该祭奠而不是纪念的。那就祭奠吧,实际我觉得我的心境也更适合祭奠一些,所谓纪念不过一种微薄的希望,落到实处,还是祭奠让我心安理得。
外面有一颗大楠树,高约百尺,叶片都掉光了,剩下无数光秃秃的枝条,将夜空划得乱七八糟。我就在这样的夜空下,捡了一地的枯黄落叶,堆在树根旁,点火烧它们。烟雾迷朦,仿佛化做了无数青龙,缠绕着我,缠绕着这座阴曹地府。枯叶的熏香味使我感到十分舒服,似乎在给我劳累了一天的心灵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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