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还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经不起花时间细想,就好比一个人莫名其妙死了,表面看是个悬案,但一解剖就真相大白,什么也瞒不住的。我之所以不怕秦轮和才狗子是因为现在身体吃点苦头并不足以影响我以后的人生,可跟张学友的较量却使我觉得关系重大,因为他的表现使我感到精神方面我并不能在他面前占到什么便宜,这太可怕了。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依托于精神而指向未来的,如果所托之物成了一种不可靠的东西,它连一个下三烂都对付不了,或者说我一向引以自豪的某种理论水平一个下三烂也具备了,那我的未来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不巧我这阵子又在文学上深感迷茫,两者一起压在我心上,便觉得很像是遭到了一次沉重打击。
也许我沦落到食堂里不是自我放逐,不是暂时栖身,不是以退为进,不是背叛家庭,其实就是对残酷现实的屈服与归化。也许我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怕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便用那些狗屁借口欺骗自己,等到木已成舟了,再将血淋淋的现实一一展开,纤毫毕现,直看得我心惊肉跳。
噢,天啊,您这是要把我碎尸万段啊!
敬请您直接给我一刀算了。
但我知道宿命是绝不会因我的哀求而改变的。宿命像野马,你可以骑上它,却驾驭不了它,只能任由它把你带向它想去的地方,至于你想去的地方它是绝不会考虑的。我便想从马上跳下来,换匹听话的马。可跳下来是有危险的,再说它要去的地方会不会也是我要去的地方呢,如果是的,我却跳了下来,那等于自绝于命,这是最惨的人生,故倒不如继续骑着,信马由缰,因为懵懂而摔个粉身碎骨是比退缩而摔个粉身碎骨多少要好那么一丁点的结局。
张学友对于劣根性的简练而精辟的分析使我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当然,不仅应重新看他,更应该重新看看自己。如果说我以前对自己有过怀疑,但哪一次也没有今次这样深刻,这样令自己恐惧。张学友使我觉得我跟我的同事们不仅身份是一样的,也许精神世界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因过分膨胀的欲望,我误以为自己的精神世界很博大罢了。换句话说我的精神世界就水平而言似乎并不比张学友高明,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的未来跟他的未来会有什么不同。这种恐惧虽然短暂,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它一定会经常对我产生影响,哪怕在我最自信的时候。
张学友瞪着他那小三角眼,直愣愣地盯着我,间或那么咕噜咕噜转几转,像在崎岖不平山路上行驶的小拉车上的两只轱辘,突然又狠狠地看定,放出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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