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着寒气,立刻透到我心里去了。我不觉打了个冷战,心想:坏了,这小子看出了我的破绽。果然,他阴阴地笑了起来,又把他歪瓜裂枣般的小脑袋甩来甩去。我问他什么意思。他没有回答,嘴角露出一丝诡怪的意味。接着他就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他的仗是越打越精了,这回他没有在老话题上跟我纠缠,而是接着造反的话题跟我理论。他显然已经通过那个回合的较量看出我虽然多读了几本书,但并无过人之处;继续这个话题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我自以为有把握获胜的话题上跟我对抗,先不论胜负,单是这个行为就足以让我感到很不爽快,而这本身就是他的目的,也即是他的大胜利。
我非常愤怒!
就算我已经认识到精神上的自己也跟现实的自己一样平凡,就算我开始愿意学会用一种带有敬意的心态去对待张学友,就算我真心认为张学友的貌相跟他的智力状况和精神世界是非常不对等的,就算我由于自信心的严重受挫而想息事宁人,我也不能忍受他的这种行为,因为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不能得到尊重,我可以不在乎,但被蔑视,岂有此理!他算个什么东西,四五年的工龄混成这样,有什么资格蔑视我!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反击?这是肯定的,必须反击。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在现实里,我对他不能战而胜之,在精神世界里,同样如此。我甚至觉得在精神的较量中我还出现了劣势,因为我不仅感到很不爽,竟至于有些痛苦了。我的天啊,痛苦是只有在人生方面遭受了挫折才谈得上的一种感受,换句话说它虽不是我希望获得的,却不能否认它是一种高层次的感受,可现在它居然由一个下三烂给予了我,那也就是说这种所谓的高层次感受已经不知不觉降为低层次了。噢,我只觉昏天黑地,仿佛在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里突然看到了漫天阴霾,整个人在坠向无底的深渊。
我这才懂得,人生最大的痛苦,其实并非来自心灵的矛盾或者命运的沉降,而是被最为自己瞧不起的人所瞧不起。
几番折冲,我连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唉!罢罢罢。我只好高悬免战牌。
倒也不能说我真怕了他,实在是因为这种较量太不平等了。我的精神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重负,每次跟张学友斗法,都必须先将它们搬掉,或者移开,而这本身就是一项极累人的精神活计,等到累个半死再与他过招,自然就显得力不从心。好比我背着一大袋东西跟人赛跑,对手却没有一点负荷,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所以,既然知道比赛不公平,当然就不要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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