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本身要难得多。那这简直就是残忍到极点了。自己对自己的残忍,世上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情吗?当然有,我就正在导演它,还充当了主角。从创作的角度说,这是伟大的剧本,但从性质来说,只是一片带着血红色的悲惨。
我真想哭,可根本没有眼泪,怎么挤都挤不出一滴来。我甚至还觉得脸上的肌肉非常轻松,也就是说恐怕连一点苦相都没有,在天上月光的映照下,还反射出祥和静谧的光芒。然而,给这座坟墓填上最后一锹土的一霎那,我平静的心里到底还是掠过了一道阴森的影子,带着妖气,仿佛刀片在薄薄地剥我身上哪个地方的皮肉,因为确定不了受伤的位置,痛苦便好像来自灵魂的深处。
我很惊诧,坟墓之门准进不准出,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居然会产生把埋进去的东西再拿出来的非分之念?
难道在坟墓里也有死水微澜的可能性吗?
我突然明白了,所谓准进不准出的原则只是对肉体而言的,对精神来说,大概坟墓从来没有过埋葬它的经验,故对它网开一面。而一切被驯服的合理的、健康的东西只要一息尚存,总想讨个说法。不过毕竟是一丁点的涟漪,它既没有讨说法的条件,也没有讨说法的力量,有关死亡的理论在精神世界中已经建立了一套极为完整的体系和不可动摇的地位,跟生命的思想拥有平等权力。微澜之死水终将被坟墓冰冷的泥土凝固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是与生俱来的追逐庸俗欢乐的本性的最后一次反抗吗?
但愿不是。
可我非常失望。对精神的反动之反动的可能性早就不存在了,如果说这有那么一点不确切的话,那也只能说这种可能性勉强存在于我的苍白的伤感和无奈的叹息声中。
我苦笑了一下,想,其实我并没有自戕,先前之所以有这样的误解只因关乎死亡和生命的两种思想尚未形成平衡,好比两人上了跷跷板,谁也不能立刻控制局面,必须任其起落一段时间后才能稳定下来。
坟墓里装着死亡,可坟墓却不是死的,从此我将带着这座坟墓走我余下的人生,甚至必须带着这座坟墓登上我的那艘巨轮,让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山云水雾之间。这种奇特的死亡形式似乎有些矫情,像是想博取人们的怜悯。但四顾茫茫,哪里看得到一个人影。活脱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不过没有孤舟,也没有寒江独钓翁,只有孤独的行者,在崎岖的雪路上向苍天抛去讨好的媚眼,倒希望自己做条小鱼,被哪个神仙钓了去。
生殖器的被埋葬,实际也等于整个的肉体被埋葬,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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