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战士,没有杂念的战士。我要像一个革命家一样地战斗。他们把脑袋系在裤裆里,我把脑袋搁在键盘上;他们用鲜血染旗,我用墨汁染旗;他们拿生命豪赌,我拿生命狂赌。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彻底的、职业革命家的境界,因为我的赌注更大,我还押上了灵魂,而他们不过单押一副身体。有人或许要问,革命家是真正的革人之命,你革谁的命?这个人实在愚蠢,我革的是自己的命,将从前的自己消灭,再造一个新的自己,难道不比革他人之命来得更痛快、更悲壮、更真实吗?又有人要问,革命家的风险是血淋淋的,你的风险有那样惨烈吗?这个人就简直是个白痴了,他只知道血流出来了很惨烈,却不知道血流在伤痕累累的心上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听好了,这种惨烈,绝对百倍于前者,如果有可能,我现在宁愿有人一刀取了我的脑袋,也不愿继续如此艰难困苦的旅程。
战斗,是一种力。这个道理从前我也懂得的,但现在的理解却有很大的不同了。静谧的,内在的革命,绝不能靠精神的力量来完成,道理很简单,精神的力过于刚性,它在革除旧生命的同时也很可能把新生命的希望给斩割了。自我的战斗应该依靠的是思想的力量,这种力量既平和温良,又富于理性,还包含了阴柔谐调之性,它比较容易及时纠正革命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精神的力量往往在面对这些问题时会使它变得更为严重。另外,思想的力量还有一个优势,即它不会以自身的形式表现出来,甚至在许多时候它可以不问是非黑白,因为它是由气质和神韵孵化出来的一种东西,虚的,幻的,永远无法捕捉,却永远在修练者眉宇间飞扬,传布着宇宙的神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依我之见,他虽努力地养气,却并没养成,两千多年来追随他的那些信徒们谁也没有养成……
唯有今晚的我,养成了!
千古不变的山川是这气的结晶,天上永恒的明月是这气的核心,终年不绝的凉风是这气的脉动,戴方履园的心灵是这气的源泉。只要我一息尚存,这气便永不枯竭,甘泽滋润。在这股气中,我的身体仿佛不断缩小,而灵魂则无限扩大。在这气中,我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无处不在。我一会儿化成一团云雾,一会儿变成地上的一抹银霜,一会儿是树上的一片叶,一会儿是山洼里的一块石。世界是我,我是世界,无中生我,我中生有,有中生一切,循环往复,不可断绝。
我感觉不仅完全可以在精神上摆脱山谷外的滚滚红尘,甚至完全可以在肉体上也摆脱它。有浩然之气鼓荡胸怀难道还怕饥饿吗,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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