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九十九分汗水流在山谷里,融化在月光中。我甚至连那一分灵感都不要了,因为在九十九分面前,那一分实在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记,或者干脆直接将其转化为汗水,让百分之百的汗水彻底浸透山谷的树木和月儿的清辉。不过我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差点又犯了一个错误,灵感虽只有一分,其效用却是不可低估的。就好比一粒药片,在人体内所占据比例非常微小,可其杀毒除菌的功能却不能小瞧,它能征服的地方是我们外在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都不及的。这一分灵感的功效是什么呢?我倒不认为它是一种特殊的东西,不认为它是某种不可知的神所赋予的特权或者说意念,我直觉它更像一种疏导剂,它也许可以平衡那九十九分汗水的躁动与疯狂,使它们真正像一道和缓的溪流,有规律、有节奏地流向它们该去的地方,这种自然状态无疑是抵达目的地的必由之路。
扛啊,死扛!我只能苦笑。无论精神上的运动多么的愉快,对现实的感受不会因此好多少
我在孤独中忍受着艰难前行的苦痛。离开食堂一年多了,从前劳作带给我的无数伤痛现在基本已消失掉,可我有时好像仍有那样的疼痛感,尤其偶尔做个梦,在梦里的感觉甚至格外剧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噩梦才会苏醒,就发现自己一身酸楚,持续一整天。心灵的劳作原来丝毫不比身体的劳作轻松啊!宁静居然也是一种很可怕的折磨。
月如钩,伫立山头,望断天涯路,年华似水流。
这个晚上我带了一瓶酒,以雪就酒,以月为友,希望藉此换些醉意,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迷糊状态中感悟感悟山谷的别一番情趣,云聚云散,若有若无,朦朦胧胧,混沌一片。我仿佛看见满山的雪影连着无边的草地,天际压着苍茫的山峦和河流,月光在宇宙深处招摇,四周流淌着蓝色的彩练和乌云。东菊把酒,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雪舞冬风,人比黄花瘦。是啊,憔悴了,憔悴了!衣带渐宽,白发上头,精力日衰,容颜已老。一阵风过,满地黄叶,苍松问悲,南竹吟愁。我一路翩翩走过,仿佛有千山万水相送,已经不知在山谷里走了多久,走出多远了。
战士,就得战斗!
丈夫本色,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淫。
适才又悄悄飘然而至的悲情愁绪令我不禁万分羞愧。时至今日,还有何情可悲,亦有何愁可言?且不说它们的意义,就是它们的烦琐与累赘就使它们再没有资格存在。我现在不是带着坟墓前行吗,何不把它们也顺手埋进去呢?埋了吧,埋了吧,要埋得它们从此连一丝儿气息都没有,只剩下纯粹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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