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光消融了雪花,一切都在一阵疯狂之后开始各归其位。
孤独的气氛再次在山谷弥漫,像一片云雾,浓稠厚重得几乎把我眼前的景象都给融化了,仿佛将一盆乳白色的液体倾倒在一幅色彩鲜明的山水画上,画不见了,只剩下孤独。我贪婪地品味着这份孤独。老实说我不是很满意,但又觉得十分安宁,因为我听到四周全是静谧的声音,空洞地敲击着山谷,敲击着我的心。
孤独现在多少有些异化了,它渐变成一种承诺,承诺对于生命的趣味,承诺一种人性隐忍的极限。但它却独独不承诺它应负的使命。不过我马上就想,也许它的承诺中本来就包含了使命吧。
孤独像一种心灵的枷锁。不过,这是一种无限宽广的枷锁,它用沉默的方式将人的存在尽量放大。如果这个人的耐性极其强大的话,那么这种方式就会发挥到它的极致。我认为,打开这把枷锁的钥匙是不存在的,所以对于心灵来说,我不必担心心灵会遗失什么东西,或被强行掳去什么宝贝。这番精神上的折冲纵横,实际已经注定它的一切结果都带有了独一无二的“我”的标志,不会被否定,不会被替代,就连最具有腐蚀性的时间想把它怎么着一下也不可能。这种枷锁并不妨碍自由,它只是把我跟庸俗的世界隔离开来,一点点拉大我们的距离,斩断我们的一切联系。
我觉得孤独似乎有一种质感,像树叶间漏下来的雨帘,像山间冰冷的石块,像溪流里的一束白光,像孤零零地飘落在雪地上的一尾羽毛。轻柔而又坚硬,苍凉而又温暖,是一份被尘世污染了的情感,总带着一股阴晦的气息。孤独没有边界,孤独豢养着灵魂,孤独同时也对灵魂提出某种要求,这要求便是希望其对自己的所有细节都进行临摹。临摹成的图画,孤独会将它散布在辽阔的宇宙空间,实际它却并不曾对这幅画看一眼。
孤独依然像风一样地飘着;孤独依然像云一样地流着;但孤独已经不像水了,而从前,水是孤独的典型症状,无色,无味,总往下处去。
孤独承载着历史,尤其是承载着历史里的那些屈辱的片断,又拿它们做一种自我麻醉的药剂,迫自己吃下去,最后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将历史彻底否定,化为云雾,跟这座山谷不分彼此。我一直把历史当成是生命的现实母体,生命若要发光,非得以它的丰富为前提不可。历史的进程一如血液的流动,不断喷发出热烈鲜活的事件,有如一座座山峦隆起于灵魂之上,使人经常仰望巍峨的高峰,目送“从前”的远去,迎接“未来”的云彩。可这不过是庸俗生命的需求,于现在的我而言,我都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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