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烦恼就像一条条沟沟坎坎,阻碍着人的脚步。人们总是被毫无价值的烦恼所羁绊所耽搁,真正走在路上和大踏步飞驰的时刻又有几何!
小理陶醉于这种行走中,她体会着自由的可贵。北风吹得她的脸僵冷而疼痛,但是,她喜欢那种微微的麻木和疼痛。千金难买愿意,她愿意让风吹。愿意的感觉真好啊——就像郑好愿意牺牲一切来追随老孙。
小理只愿意为女儿牺牲一切。她也可以为革文牺牲,但不是她愿意不愿意的问题,在其位谋其政,谁让她是革文的妻子呢?
夫妻关系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同呢?
夫妻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做爱而问心无愧,就这么简单。而对于小理来说,她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做爱,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如今也没有人和。
她和革文,像一对失去了性别区别的老夫老妻,革文无法进入她的身体,也无法走进她的心。他们明显地生疏了,因生疏而日渐客气。他们呼吸着同一团空气,他们睡着同一张床,他们吃着同一锅米饭,但是,他们如宾馆标准间中两个同一性别的宾客——名副其实地相敬如宾。
理智告诉小理,身边熟睡的人是我最亲的亲人;情感告诉小理,我们已经丧失了夫妻关系,不知何时才能继续。
郑好和老孙同用一床被子,同枕一个枕头。郑好说,他们每天都要搂在一起睡。有时候,老孙把头贴在她的胸前,就像孩子依偎着母亲;有时候,她枕着老孙的宽肩膀,小腿缠在他的腰间。
小理和革文也这么试过,革文却说他憋得慌,他还说:“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扯什么淡啊!”
人与人真的不同,郑好和小文有着根本的不同,老孙和革文也有着根本的不同。老孙好幸运,白玫瑰和红玫瑰在他的手里竞相开放,他可以尽情地迷醉于任何一种颜色,任何一种芳香。
而我呢?王小理又一次不甘心地问自己——难道我就永远也不能拥有一株玫瑰花吗?
行走的颠簸将小理的心事摇晃得杂乱无章,小理的心变成了一个乱了套的毛线团,无论扯住哪一头都找不出头绪。
守得云开待日出——突然,这句话从小理的脑海中鲤鱼打挺般跳了出来。
守望,守候……等待,期待……
算了吧,什么也别想了。虽然已经给牛老师买了条羊绒围巾,但去太晚了也不好。快往幼儿园走吧,前方有需要呵护需要温暖的女儿,前面有躲也躲不掉的生活。
小理走得飞快,她想甩掉所有与她并肩而行的路人,就像要甩掉所有的困惑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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