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可怖。陈玉绘绝对不想沦落到那一步,哪怕以命相赌。
老者喟叹着,写下归尾、红花、莪术等各味药,熟知的几个字,滴墨而下,似杀人的刀,沁着丝丝的毒。
陈玉绘流岚沈墨的眸中,映出浓重的黑。手支着头,眼睛随着老者的笔尖而动,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透着令人呼吸不过的窒息。
“此药服之,立时见效。胞胎初落时,宜煎人参荆蕙汤与彼吃,以免血崩不止,母子两命皆倾。慎之慎之……”老头再三叮嘱。
陈玉绘接过有重千斤的薄薄一纸,细细折了,贴身收好,又付若干细银作谢,快步离开。
暗夜的巷道,一扇门打开,室内昏黄的灯光流泻,走出一个身量高挑的妇人,几步就迈上了车。嗒嗒的马蹄声响,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笼罩整个太原城,像一张黑布隔绝了光源,把街巷和身处其间的人和物都包裹起来。
陈玉绘坐的马车里更是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封闭的狭小空间四四方方,连空气都是滞留的。
坐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陈玉绘神思不属地又把贴身藏在衣内的薄薄药方拿了出来,人木然端坐,纸张捏在手里,因为手上的用力,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样又坐了许久,马车颠簸着,答答的马蹄声响在耳边。连情绪低落地陈玉绘也不耐烦了,叫了声:“元淙!”
车驾了这么久,早该到家了。陈玉绘叫元淙,没有人回音。
声音渗进空气中,像水渗进了棉花,浓重的黑像快要凝固的墨汁一样充斥其间。
“元淙?”陈玉绘又叫了一声。
答答的马蹄声,吱嘎吱嘎……车辘转动的声音。
不安突如其来。
陈玉绘心头重重一跳,想起小时候所见的鬼怪景象,捏着药方的手渐渐渗出了汗。
陈玉绘在黑暗中静坐了片刻,他不敢贸然去掀开车帘或者门帘。他慢慢地听着外面的声响,慢慢地把手里的纸折叠好,放进衣内。
元淙,希望你没事。陈玉绘闭了闭眼睛,忽视令人窒息的黑暗,缓缓伸手,准备去掀门帘。
就在陈玉绘将要碰到绸帘的一刻,帘子忽然被掀开了,流动的空气一下子挟着清凉的风涌入车厢。
陈玉绘屏声敛气地睁眼看着外面。
元淙坐在外面,但是没有转身。显然,打开帘子的,不是他。
元淙?陈玉绘张口想叫,声音还是被他咽进了喉咙。元淙的背影那么奇怪,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塑。
陈玉绘正不安地胡思乱想。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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