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差不平,不知道哪个朝代修下来的,墙缝里都钻出密密的杂草。
晃着手里打来的一小瓶芝麻油,轻哼小曲,朝家里走。
场景一幕幕从眼前闪过,陈玉绘像坠进没前没后的过往,李湄玦的过往,看着熟悉的陌生的街景、人物循次闪过眼前,看得见,发不出声,跳不开来。
在做梦吗?脑袋里清晰地浮现这个念头,因为在做这么长的梦,所以累,胸口像压着块大石头,疼不得,哭不得。在梦里,所以,眼睛看的方向,手触摸的地方,嘴巴里发出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左右不了。
若是梦,怎么如此清晰有条理?像真实在发生的,越来越陷进去,飘忽移动,连触摸墙壁,指尖体验到的粗糙感,提着油瓶子,瓶绳子勒进指肉的不适感,哼着小曲儿,闲暇午后的疏懒感,都严丝合缝,竟像自己是鬼,附到了梦中的李湄玦身上。
是梦的话,快点醒吧,四肢沉重,脑袋发胀的感觉不好受,被强行灌入别人细微感受的体验,更不好受。
墙檐滴答落着水珠,墙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提着油瓶的少年人停下脚步,停止哼唱,侧耳听了听,欢快地跑到门边,推门进院。
木桩子搭起来的木台子上,一个穿着锦绣花衣的旦角正甩着袖子唱词儿,头面没有带齐全,乌黑的头发拿发油撸齐了,收了几根小辫,依次儿拿珠子簪了,鬓边傍了朵白花,楚楚动人的摸样,真似个病西施,唱腔委婉,身姿娇柔。
院里外的人不知道都去哪了,空荡荡一片。台下一溜几排凳子横七竖八放着,李湄玦的二姐姐李春弋穿着一袭男式日常长褂,坐在第一排,看见李湄玦,眼神一瞥,不说一声,大步往台后去了。
戏台上,李湄芳在唱。
戏台下,李湄玦安静地坐在第二排的椅子,趴在前面的椅背上,安静听曲儿。
曲子是《白兰裳》,讲一对相爱的恋人,被双方父母分开,一死一活,几番轮回后再相逢的故事。虚幻的朝代,千年不改的痴情和哀凄,听得人心里泛起点点水波,许多伤感。
谁都希望无所保留的付出,天荒地老的感情,执手一生的伴侣,但是,这样没有瑕疵的感情只在戏里,哀伤和甜美都加上了浓重的油彩,戏子眼角眉梢的情意流转,把听戏的人勾进了不存在的世界。
李湄玦想起,这出《白兰裳》排戏时,二姐姐拿着剧本不屑地说,若是他,必不会一辈子苦苦思念死去的妻子,生死别离无望,不若同归黄泉畅愿。
人的身体毕竟脆弱,折不起过度损耗,李湄芳酒醉金迷的日子一过长,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