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琅捧着酒坛来到桌前坐下,对着酒坛的目光有些出神,仿佛摆在眼前的不只是坛酒,而是一个人。那人惯穿玄衣,待人亲切,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其实,自从丰琅入派以来,他从未跟那人说过话,不过是远远地见过罢了。毕竟昆仑温玉的大名早已名扬天下,又岂是他那种无名小卒所能接近的?
他揭开坛子盖,顿时被禁锢了许久的酒香便迫不可待的四溢出来,那味道,凛冽极了。
丰琅举起坛子来朝自己口中大咧咧的灌酒,他本不酗酒,酒方下肚,自觉也不过如此。
他只不过是想大醉一场而已,最好是醉到人事不省,这么多年,他终于熬到了如今,熬到了这个昆仑派最受人敬仰的位置,他是该大醉一场,好好的大醉一场。
那是火辣辣的烧
刀子,后劲上来,天昏地暗。但丰琅还是不停地喝,他仰起头来右手轻松地拎着浑黑的坛子,酒水灌到口中,沿着下颚滴落在衣领上,然后渗过素衣滑过他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惹得他一阵激灵,叫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酒坛倏地砸在了地上碎成片。丰琅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上的残酒,眼神紧紧地盯着地上蔓延开来的水迹,忽然轻笑起来。那轻笑,慢慢转变成张扬的大笑,夜晚黝静的剑阁里最终传出的是一阵叫人心慌发憷的长啸声。再细去听,那啸声中隐约还夹杂着令人心碎的哽咽。
丰琅勉力睁开眼,眼中似乎有些雾气,映照着瞳孔湿湿润润,亮盈盈的。这世上有许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发起酒疯来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们之前并未尝试过,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忧愁,因而不必借酒来浇。可就算再如何极力避免,人这一生中总要遇到那么一回的,只这一回要尽情的发泄,最好不顾一切。
丰琅发疯似的推开眼前一切阻碍他的东西。摆在桌上那局未下完的棋盘,大约是温玉闲来无事时的自愉,黑白子交杂相错,丰琅伸出的手就在那棋盘上空,只顿了顿,还是狠狠地把它推在了地上,近百颗棋子落下,好似瀑布倾塌,在丰琅眼前不停地跳来跳去,惹眼得很。
烦躁!
丰琅抿起嘴来,右手抽起桌上的天一剑,不耐烦地在空中一挥,数十棋子顿时裂为平整的两半。这一招幸而不是在众人眼前施展,不然又要有人惊呼了,此番眼力和手法真乃世间罕有,熟不知昆仑剑法本便与中原武林不同,鄙陋者何其多也,传说里那昆仑剑法可是由神仙传下来的。
丰琅“咯”地一声打了个酒嗝,把剑拍在桌子上,右手死死地按住剑,斜倚着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他又去拿了新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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