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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一旦放凉,就要更加影响效力,桑拓可惜归可惜,还是不能继续耽误,抬脚进了御书房。
“桑先生。”对于桑拓,烈熠还是一贯的尊敬。无论是绝世的医术,还是一片医者仁心,桑拓也完全可以当得起这一份尊敬。“如今先生手中事务繁忙,将方子交代下去也就是了,何须亲自煎药,又亲自送来?”如今的桑拓,早已成为牧野军军医之首,大战之后,伤重等着救治的将士不计其数,治疗的事宜都需要桑拓主持。
桑拓暂时不语,只是将药碗放下,看着烈熠毫不犹豫的端起,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桑拓目光之中,溢满了浓浓的怜悯——如今的烈熠,已是天底下最为尊贵之人,坐拥天下,富有四海。桑拓只是一命小小的医者,当然轮不到他来怜悯烈熠。他看他的眼神,是医者,看待缠绵久病的病人。
况且,还是一个并不知爱惜身体的病人。
总是,于心不忍。
空了的药碗,只有碗底还挂着一丝药汁,早已不是正常的颜色,浓黑的过分,隐隐透着不详。桑拓黯然,“桑某已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治病救人的医者,还是戕害人命的杀手。”摇摇头,看着烈熠的眼神更加悲怆。“这样的事,还是桑某自己做罢,何苦累了别人的一世清名。”
烈熠面色从容,方才桑拓所言,他听的无比清晰,然而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一样。
桑拓也觉察到自己的失言,既然做到如今的地步,他再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刚才在门口遇到了卓寒青,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仿佛完全没有看出桑拓强自转换话题的生硬,烈熠顺口道,“卓将军要去安排滟湄漪出宫事宜,目前虽然还没有人提议要惩处滟湄漪,不过还是不要耽误,早走为好。”
“到了民间,也未必就能保证一生平安。”桑拓看待世事的眼光,还是素有的精准。
“朕让卓将军护送滟湄漪去沧浪县,朕的父皇早已等在那里接应,只要能够安全到达,之后也就可以确保无虞。”做了这些,不仅是为了滟湄漪,也当作成全烈炽。或许他与父母之前并无太多亲情维系,不过,能够谋划的,还是尽力去谋划罢。
“卓寒青竟也肯这么做——”就算卓寒青自持身份,一生一世也不敢与滟湄漪亲近半分,只是从他的角度来看,烈炽毕竟是······桑拓又长长一叹,今日的感概,似乎特别多。
“桑先生,之前请先生调配的药方,可已经成了?”烈熠陡然唤回出神的桑拓。
“刚才皇上喝的就是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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