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看多了也就习惯了。走,我们看跑头去。
曹淹白着脸问:什么是跑头?男人又把他往门外拉,说:看了就知道啦。
骨廊尽头的刑房比其他刑房都要宽大,当地拦了四条长道。长道尽头立了四架铡刀,每把铡刀下都跪着犯人,挽着头发,被摁在铁枕上。男人说,每月初,刽子手们会举行滚人头的比赛,看谁砍下的人头滚得最远。说完还不忘拍拍曹淹的肩,“你可赶上好时候啦!”曹淹心里念着太子,眼前又是这副光景,只觉得心惊肉颤,连点头都不会了。眼见着四口铡刀齐下,四颗人头拖着血,咕噜噜地滚了几多远。那些犯人头是落了地,身首却还能在异处行动。一具无头尸挣扎着从铡刀后面爬出来,往前蠕动数米,脖颈断口处的经脉在地上拖得老长,蚯蚓似地弓个不住。其他两颗人头,脸朝上,嘴巴里哇哇地叫着,眼珠子一横,直勾勾往曹淹脸上看。侩子手们从铡刀后面走出,提起桌上的枣子酒猛喝,一个个喝得满面红光,脖颈上青筋毕露,
男人呵呵笑着,指着地上翻滚的尸首说;“这就叫皮肉断了筋未断,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去年跑头比赛,有个死人趁人没注意,爬出房门,不想被他的脑袋逮个正着,也跟着滚过去。狱卒见了,上去补了两刀子,那人头还咿咿呀呀地喊疼呢,你说稀罕不稀罕?”见曹淹硬邦邦地杵在地上,推了推他说;“小子,可别吐在这——”话未说完,听得外面有人高声通报:“裘大人到!”
第9章 第八章
曹淹一听裘止高的名字,顿时犹如卵石化鱼,嗖地钻到狱官身后,埋下了脑袋。裘止高一如既往地挺着个肚子,大摇大摆踱进刑房,瞥见满地狼藉,脸皮便往下一拉:“好好的正经事不做,尽会鼓捣这些玩意儿。”狱官立马收了脸上威风,低眉顺眼地说:“大人教训得是,下官一定改。”
“又轮不到你管,改?你改甚么?”
狱官猛噎一口,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裘止高的脖子从不打弯,总是微地往上仰,曹淹从狱官肩头上望过去,看他挺胸叠肚,好像是有些发福了。可在鬼城里,除了吃鸡,就是啃骨头,这里的鸡生的极瘦,骨头又极硬,思来想去,也不知他怎么就变胖了。听裘止高在那头咳嗽了一声,又忙的把头拱了回去。裘止高捂着腰带说:“行了,我这里有些公文要搬运,要两个差役使唤。”
狱官想也没想就把曹淹往前一送,道:“这人是新来的,不算伶俐,倒也还老实。”到了这一步,曹淹也不怎么怕了,只是摁着帽子死命将头往下低,以至于压出了一层双下巴。不过裘止高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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