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皱眉。
少年应该是做了噩梦。哭肿的眼睛褶皱起来,残破的嘴角抿直,眉毛鼓起,左手依旧拽着男人的衣服。
男人看了眼少年的左手。被针扎的血痕仍旧铭刻在皮肉上,因为有的手指已经失去指甲,能够清晰地看见血肉上面的伤痕。
揩拭血污的右手突然顿住,金田任突然想起少年誓死护卫右手的模样,而对方就是用这双手,写出了那个故事,就是用这双手,一点点撕裂了他的心。
他为什么没去救她?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为什么能够用那么残酷的文字描写她死前最后的挣扎?
金田任突然沉默起来。他的目光从伤痕遍布的左手移到少年的脖子,然后又从脖子移到少年的双眼:就是这双眼,就是这双眼,曾经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然而也正是这双眼,如今纯良无邪,天真懵懂。
那双拿着湿热毛巾拂拭血迹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金田任伸出空着的左手,挡在少年的红肿的双眼上,近乎呓语般轻唤了一声,“素妍。”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的,浴室里只有男人缄默的呼吸,低沉而缓慢,就像默默舔舐伤口的雄狮,即便痛不欲生,但痛苦的方式却仍旧是沉默,仍旧是无声的。
明白再没有人可以回应自己的呼唤后,男人半垂下眼皮,他耐心地擦干净那些血污,又小心翼翼地掠过结痂的伤口,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才将少年清洗干净。
当男人谨慎地将少年抱到床上时,天已经完全泛白。在城市里注定看不见的初日泛着橘黄色的光,照亮大地,时不时有过路的车辆发出嗖嗖的声音,窗外不远处的一家药房屋檐下有一巢燕子,正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夜未眠的男人站在床边,听着这些声音发了会呆。
他对这些声音并不陌生,有多少个夜晚,他就是这样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并不是身体不疲惫,并不是双眼不困倦,心脏都因为缺眠而在胸膛鼓擂般的咚咚抗议,但他就是不想睡,意识里不曾停歇的恨意让他睡不着,一天没找到凶手,一天没用最残忍的手段虐死他们,他就一天睡不好觉。
男人想着,伸出手,轻轻放在少年的嘴唇上。这双嘴唇因为咬啮而变得支离破碎,根本看不出原形,但男人却突然觉得这双嘴唇很熟悉——“她极力挣扎着,破碎的嘴唇努力蠕动”。
“在生命的最终,她望着黑暗天空下城市中的某个方向,被杀人者用牙齿咬得残破不堪的嘴唇颤动少许,嘴角张开,嘴唇摆出他名字的口型。”
素妍死时,就是用这样破碎的嘴唇呼唤他的名字吗?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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