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泪水一滴又一滴,悄无声息地诞生,悄无声息地消亡,直到觉得眼眶里再无泪可流,舒懿才颤巍巍地站起。长久保持蹲踞让他双腿有些麻木,但他的精神却在脆弱和混沌后越发清醒。舒懿黑色的双眼在黑夜里变得更加阴沉,直直看向一个方向——他曾经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过的地方。
从的士里下来的时候舒懿还有些魂不守舍,他浑浑噩噩地跛行至二楼,浑浑噩噩地走进曾经住过的地方,在正房将自己整个都像个球一样蜷缩起来。
不想动。舒懿将头埋进双臂里,闭上眼睛,突然觉得疲惫:不想动,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想象和思考。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让舒懿的神经疲惫至极点,然而即便是这样疲惫,他的神智却仍是活跃得过分,一段又一段必将流产的文字浮现在舒懿的脑海里,让他觉得感动又心疼,在大脑又自动构思出一个故事后,舒懿忍不住低低开口,“不要再说了。”
“安息吧。”舒懿忍不住劝慰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意识,“都结束了。我已经……写不了字了。”
然而脑中的画面依旧那么美,美到极致:大片大片艳红的血覆盖住整个画面,有白色的羽毛翩飞而落,飘然而下,在沾上血液后微弱挣扎,随即就被同化。羽毛与血彷如死尸铺陈满地,而在这尸横遍野的疆场中央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台子,银白色的冷漠高台。
高台上空无一物,台面光洁如新。
舒懿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他的意识忽然间变得迟钝,迟钝而缓慢,而在这迟钝缓慢的神识里,一个声音悠悠然响起:“我能实现你任何的愿望。”
随后另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提出疑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神明点头。
四周空无一物,但舒懿的灵魂猝然间就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震动,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神明的首肯,而在这首肯之后,他又听到那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开口,“那么,我想写一个不可救药的故事。”
我想,写一个无可救药的故事。
紧闭的双眼猝然睁开,舒懿在看清四周熟悉的破旧景色后终于放下心来,继而突然泪流满面。他哽咽着声音,突然间想大声嘶吼,想大声咆哮,然而未等他开口,一只手温柔地擦掉了他脸颊上的泪水。
然后舒懿看到了一个意料之中,又预料之外的人——韩英野。
未喊出口的声音全部被强制性咽进肚里,舒懿骤然瞪大双眼,死死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眉目依旧冷硬,那张因为整容而早就面目全非的脸在此刻半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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