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枕靠的发麻,同情又怜爱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孩。
杨顺活着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杨帆,看到杨帆身后的余温,夏寻,平日冷峻的眼神柔软下来,盯着夏寻,有话要说。
夏寻没有接茬,从病房出来,让杨帆进去,杨帆伸着三个手指出来,问夏寻:“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是命啊。”夏寻说着把杨帆的三个手指握回去。
杨顺想着夜间趁着城管休息多拉几趟货,次次都把货装的满满的,开车时耳边呼呼的生风,只有这样,才能多赚点钱,存起来让儿子上学用。杨帆的到来让杨顺变了个人,开始赚钱,上进,为家庭的明天考虑,可老天偏偏看不得坏人变好。晚上喝酒飙车的年轻人和急速前进的杨顺都在抢红灯,杨顺满满一车货,根本无法控制重量,眼睁睁的撞了上去。
夏寻站在病床前,杨顺伸出的三根手指,嘴里的管子来回跳动,夏寻瞥了一眼,不屑一顾的走出病房,命都快没了,还想着讹人家三十万。飙车男生的父母急匆匆赶来,下跪道歉磕头,夏寻眼皮不抬一下,伸出三个手指说:“这个数,了事。”
杨帆手上拿着一张三十万的卡,送走了刚刚相认不到一个月的爸爸,这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杨帆心里阵阵的心痛,半张着嘴,迟迟不敢相信。
余温站在身边,在街上漂的他很早很早就见识了死亡,打小就在街上漂的他很早就见识过各种死亡的场面,这不算的什么。杨帆太小,来到这里之前,一直被mama困在家里,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和爸爸建立起深厚的亲情,他的惶恐只是经历死亡带来的惶恐,并不是为即将逝去亲人而感到恐惧。
葬礼举行的寥寥草草,余温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有人让他跪,他就跪,让他穿衣,他就穿衣,让他举牌,他就举牌,但唯独让他哭,他哭不出来。杨帆领着一排人走在荒岭的路上,身后是震天响的喇叭,吹得杨帆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成年后,杨帆回忆起出殡的那一天,太阳照得眼前发红,头皮发烫,身后的人群不停的讲话,就像赶着一群鸭子一样,唢呐声直直的穿进耳膜,震得头脑发昏,那时的他太小了,记不住太多细节,但日后却再也没有经历过那日虚幻的场景,自己站在人群里,人声鼎沸,都在讨论自己,但杨帆却觉得自己活在另一个时空里,与世隔绝,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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