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命请先生去东宫一趟呢。”
“知道了。”纪筱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昨夜之事恍惚一场大梦,窗外的廊院里毫无暴雨侵肆过的痕迹,阳光明媚安好,确是个温暖和煦的初冬清晨。纪筱不知龙墨那一去之後下落如何,心里空悬著,半日才摸索著站起身披了衣服。
沈色的檀木桌上是一盏早已湮灭的残烛,旁边则躺著那枚描金古墨,墨身却像是泛了层水雾一般,湿漉漉的样子。纪筱定睛看了看,一把拿了起来,果然触手湿滑,不知何时蒙上了水渍,然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墨上的水露沾染到纪筱手上,竟是浓黑墨色。纪筱摩挲了一番,又放在鼻间闻了闻,这才确信是墨锭之色,顿时心里一空,暗道莫非是龙墨战败,所以连昔日布下的封印也消弭了麽,如今这墨竟如寻常古墨一般可以流泻出墨汁来,可见确是出了变故。
他这样惊疑不定地在心里猜了许久,茫然仰头望向天空,却是湛蓝无云,无一人来解他疑惑烦忧。
东宫一上午来催了三次,最後一次连接人的轿辇都派了来,纪筱恍恍惚惚地被催促著上了轿,连觐见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只披著寻常的旧衣被急急送到了东宫。
延襄在正殿等著他,面色比他好不了多少,十分暗淡阴郁,没什麽气力地道:“青阑请坐。”
纪筱正满心烦恼,也不像往常那般拘谨,随意行了个礼便坐了下来,低低道:“不知殿下急唤我来有何要事?”
延襄看了他片刻:“自从那次唐突了你之後,你便称病不肯再来东宫任职,我原以为是你的托词,没想到今日看你气色确实不好,莫非真是感染了时疾?”
纪筱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胡乱点了点头。
“唔,”延襄缓缓坐到椅上,“你虽不在朝中,但同三驸马他们素来亲近,想必已听说了老七的事了。”
纪筱略一顿:“听说了……”
“当日若不是你发觉他图谋不轨,恐怕如今我已遭他毒手,此事该记你一大功才是。”延襄一面说一面掸了掸自己的衣袍。
这原本是他习惯的一个小动作,纪筱却猛地怔住了,随即意识到当日听浚仪说起延襄中了身上环佩的璎珞之毒时自己心中隐隐觉察的不妥究竟是什麽。延襄手上素来爱戴一个银扳指,他又爱掸自己的衣摆及佩饰,若是身上带著那麽个剧毒的璎珞,那银扳指早该黑透了,怎麽这个素有心机的太子殿下竟毫无察觉呢。
“殿下……”纪筱站起身,声音微颤地问道,“你是故意诬了七殿下麽?”
延襄双目一寒,半晌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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