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
奈何镇上私塾的先生偏要他插手。
那先生掳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故作高深:
“云少爷这底子是高人给打的,小生不敢教,怕毁了。”
小生你个鬼!你那把胡子明明比老夫还长!
齐老爷子心中狂乱。
狂乱完,他找来一摞名家摹本。除却山羊胡,中华上下五千年,总有牛掰人物教得了齐云。
于是,齐云坐在桌前临摹。
这事情他不陌生,在南京时每天也要临上一张帖子。
在陌生的齐府重临起字帖来,他反而得到一种安定。
用完晚饭回房,借着油灯,他铺开张纸,打算接着临。
不是他好学。
是怕。
怕陌生的房子,和陌生的黑。
还怕这陌生的安静。
怕着怕着,齐云的手便不稳了。
一丝哆嗦从手掌漫延到他全身,他颤颤抖起来,望定了眼前油灯不敢回头。
仿佛回头便有一张大嘴,等着“嘎吱”一声将他咬成两截!
齐云打了个寒战。房间夜晚比白天冷,齐云全身肌肉绷紧,毛孔缩小,局部以一定频率急剧抖动,冷依旧难以抵挡。
他咬住嘴唇,攥紧笔杆,笔杆已经被他攥的又湿又滑,齐云用了很大力,却怎么也握不稳。
忽地!“噼啪”一声——原来是灯芯烧掉一截儿,一个火苗溅了出来,又在黑暗中恹恹熄灭。
火光跳动间,齐云刚舒了一口气,却仿佛看到什么东西一闪。
他遍体发凉,后背紧紧一缩。脑子里不管不顾蹿出往日听来的一切狐精鬼怪故事。
恐惧往往出于一个人过分丰盛的想象和过分单薄的胆量。
齐云年幼,各种不着调的想象尚未被狗日的生活磨平。齐云孱弱,他有生之年活在母亲温柔羽翼下,胆小怯懦已成习性。
于是齐云恐惧。
他不敢回头,渐渐便觉得那黑咕隆咚的大嘴巴在向他靠近。
是的,黑也是有形有质的。在齐云心中,黑夜就是一张大嘴。
文雅点,那就是血盆大口。
他觉得这血盆大口在向他身上碾。
他甚至听到了口水滴落!
齐云终于忍不住了!他抓过油灯,猛地扭过身去!
“啊——”
尖叫骤然响起。
响了一半,又骤然停了。
只因对面探出一只手来,捂住了齐云尖叫的嘴:“嘘!”
那只手冰凉,那“嘘”声低沉。
于是齐云听话的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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