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领会不到。
她便以为儿子真不怕。
她以为儿子果然长大了。雏鸟长出翅膀,自然想飞离她这处旧巢。
误会啊,人生中真是充满误会!我们不是在误会,就是在去误会的路上!
不过齐云此刻,是在去小院的路上。
堂兄齐帧的小院。
当然,如今属于他了——听说这位堂兄外出远游,已数年未归。
院子有点荒芜。
荒芜是有原因的。没人住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那就得问齐云的大伯母惠蓉。
但你倘若真去问惠蓉的话,她是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她会告诉你她不喜欢齐帧这个白捡的儿子吗?
她会告诉你作为继母,齐帧离开齐家真是让人大松一口气、呼吸都痛快许多吗?
她会告诉你这小院曾住过齐帧那早逝的亲娘、至今让齐大少念念不忘的前大少奶奶吗?
她不会告诉你的嘛!
于是齐云懵懂地住进这荒败颓唐的小院子。
好在屋里面还是收拾的窗明几净。齐云一来就成了老太太的心尖肉,惠蓉不敢怠慢。
何况,瞧齐云那乖巧柔弱的样子,惠蓉也不忍怠慢。
所以齐云可以坐在柔软干净的床榻上,叹气。
长吁短叹,少年老成。
齐云也不想老成,但世事催人老。
进齐府几天,他便懂了很多从前不懂的事。
比如,你的自由原来并不握在你手里。它可能握在你娘手里,更可能的是——握在你阴森刻板的祖父手里……
当然,“自由”这种东西,对十二岁的齐云来说还有些高深。
他此时长吁短叹的,是另一样半高深半肤浅的东西——尊严。
他一夜之间弄懂了:十来岁还和母亲睡一张床,原来是件特别有损尊严的事。其严重程度,与病病歪歪、不会拳脚、长相阴柔等等诸般,可以并论相提……
叹完气,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齐云走到桌前,挽起袖子,开始研墨。
桌子有点高,他胳膊举的很是吃力,索性在椅子上垫了几本书。
书是自书架上抽的,不知素未谋面的堂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书架上既有各色典籍,又不乏话本志怪,掺杂一起,散乱无章。
齐云斟酌一二,还是搬了几本蛛网遍布的大部头垫在椅子上。
很快,他便研好了墨,坐在桌前开始临摹大字。
这是祖父给他布置下来的课业。
课业这东西,原本是轮不着齐老爷子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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