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战舰下水之初,步吟率着官军上船,没一刻就吐了个淅沥哗啦。秋日风浪大,步吟平日坐龙船倒不晕,坐这船也有些不行。正好君笑随行,他索性青白着脸扑到君笑怀里:“笑……我也想吐……”
“王爷,您撑着点,鼓一下士气。”君笑扶着他,左手按着他虎口,没什么力气的右手轻点他额侧太阳穴,“刘希墨给您配的药呢?拿出来嗅一下……”
步吟抬起头,脸色虽然苍白也是绝艳,眉微颦着,语声虚弱:“笑,我没力气,药在我怀里。”
十足十的撒娇模样,赖在君笑怀中,头倚着他胸前擦啊擦啊的,简直就是小孩子了。君笑皱起眉,然而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到他怀里去找药。微微挑开步吟衣襟,君笑的手探进去,步吟胸口震了下,两人视线相接,都有瞬间怔忡。步吟眼神极热,君笑和他四目相接,脸竟然不自觉红了。
终于摸出药来,在步吟鼻下一嗅,君笑立即放开他。步吟打了个喷嚏,心底有些不满刘三多事,给自己什么晕船药真碍事。不过他身为主帅,在这时候病殃殃的也着实难看,只好离开君笑怀抱,打点精神发话。
晕船本是半是体质半是心理,其实刘希墨已经配了药,嗅一嗅并没那么难受。只是北人不惯在海上,向下一看水流奔腾,脚下踩不到实地,先怯了几分。步吟喝了声,让他们屏息凝神,竟然使局面平静了些。
君笑见船上兵士敬若神明的神情,心下感慨,想到这时而残忍时而爱娇的男子有那样尊贵的身份,偏偏又是那样不定的性子,忍不住叹息。居于上位者的一句话,往往可以颠覆无数平民的生活,但愿他可以仁慈些吧。
步吟却是紧紧抓着君笑,握着他的手似乎便有力气一般。君笑也不好挣扎,任他握着。船上一般不能有女人,少了杜凤荷的捣乱和武佩菁的碍眼,步吟不由心满意足。虽然有些不舒服,却宁可在船上就不下来了
君笑却担忧着水军,虽然数个月下来,船造好了,军兵也多多少少学会了些水战知识。本地人也招募得差不多了,编到每队里面训练官兵,也算小有规模。但是和尽是南人的影军比起来,就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了。
幸好君笑一行的武林人士大多是南方人,不少还是大江沿岸擅水之人,君笑组织起众人,找些民间货船一类中型船只改造一下,也组了一只队。因为时已深秋,君笑又不会取名子,干脆就叫做寒露。寒露军因为尽是武林人,武功和水性俱佳,虽然不是官兵,却也能起到不小作用。只是步吟不愿让君笑涉险,所以从来不给寒露军分什么重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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