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过了就是霜降,天是一日寒过一日,大江口临近入冬,风变潮落,影军开始不安分起来。须知冬天浪平,影军水上优势就显不出来了。因此上这一段秋末入冬的日子,影军水军数次进攻。
步吟伤尽脑筋费尽心思,毕竟在水上,己方实力远逊,战略也便格外重要起来。影军重舰在沿海潜伏,平素常出来的是小舟,仗着舟快路熟,往往暗中偷袭。一旦得手立即撤退,沿着大江畔水草芦苇,竟是难以追上。
君笑便率寒露军每日晚间巡视,认真的男子,在这时候便全力扑在事情上,步吟虽然担心,却也阻不了他,只能让手下武功高手去保护他。无奈那些人大多都是北人,一到了船上就完全不可靠,让步吟十分不安。
冬至前两日,终于有了大动静,影军水军在大雾之中接近朝廷水军。战火突起,尽管官军早训练有素,毕竟没有水战经验,一时也是忙乱。
步吟和君笑都在主舰上,步吟身为统帅,在主舰上是理所当然,君笑却是被他拉来的。步吟坚持说自己容易晕船,只有君笑在他身边才能好一些。被当作晕船药的君笑为了大局,也只好在寒露军不忙的时候过来陪他。幸好现在他和聂启之关系已经改善很多,虽然表面上看去还是不和,实际已经和缓下来。因此上君笑不在时,聂启之也能当些大局。只是步吟一直不知道他二人已经言和,对聂启之仍是满腔敌意。
当第一枚水雷落下溅起巨大水花时,君笑不自觉收紧了手臂,抱住步吟。步吟本来就抓着他,船一斜,整个身子便都偎了去,君笑这么一抱,他心底忍不住乐开,连战局都忘了。直到君笑连声叫他,他方才回过些身来:“传我号令,发炮,发火弹!”
江面上雾有些散了,水花和火光却溅起老高,弥漫了视野。船身在炮轰之下东倒西歪,这当口却也顾不上晕船了,隔得远了,放炮射箭,离得近了,放下舢板直接杀过去。一时之间,大江江水,尽是赤色。
主舰上的人自然无需作战,步吟发号施令,传令打旗语,亦是疲累无比,甚至连君笑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待到水上战事稍息,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回过头去:“笑,你看——”
每一次叫出笑都有些忐忑,因为怕见他皱眉冷冷纠正道“楚君笑”。然而这一次却没听到反驳,步吟带着“赚到了”的庆幸心理,正想着君笑今天怎么这么随和,眼前却不见人影。他心中一傻,连忙问手下:“君笑呢?”船中众人此刻已是伤的伤累的累,齐四脸上半分血色皆无,勉力支撑身体,道:“楚公子在刚才就出去了……”
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