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昭帝膝下封王的四位年长的皇子中,只剩下一个休泽王方临渊手握重兵权柄,距离储君之位不过一步之遥。原先各自支持不同皇子的大臣们在这剧变中皆乱了阵脚,京中官场局势一夜之内改弦更张。
水涨船高,休泽王方临渊每日忙得分身乏术,休泽王府也跟着热闹起来。大小官员和宗室亲贵借着千奇百怪的由头,变着法的往府里送礼,应付得管事恨不得一天多出几个时辰才好。只是府中前院虽然门庭若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客居在后院养伤的凤殷然和赖着不走的方绶。任凭一墙之隔的前院如何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凤殷然住的园子依旧波平如镜、波澜不起。
自从凤殷然那一日醒来后赶了方临渊出去,他们二人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知是不是两人都存心躲避的缘故,即便是同住在一个府邸中,这半个月来凤殷然和方临渊二人却连个照面都没有碰到过,实在是让方绶等人不禁啧啧称奇。
因为要静心养伤,凤殷然这十来日除了康王府的以秋郡主头七时,亲自去替她上了柱香之外,其余时候大多留在院子里足不出户,除了方绶和少素翾、段紫漪同轸宿,闲杂人等一概不见。所得的那些外间消息传闻,也都是从方绶或轸宿口中,左一句右一句拼凑出来的。
“阿殷,”方绶如今倒也晓得了凤殷然的身份,只是称呼上习惯了,一时半刻也懒得再改,“今日朝上有人把立储的事情又搬了出来,陛下一开始没吱声,他们就越发放肆,还提议复了二王爷和八王爷的差事,气得陛下在朝堂上好一顿发火。骇得那些昏官噼里啪啦跪了一地,头磕得跟捣蒜一样,你说好笑不好笑。”
方绶绘声绘色的讲着,明明他自己也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偏偏要在凤殷然面前卖弄,唱作俱佳的模样仿佛他曾身临其境一般。“唉,依我看啊,这册立七殿下为太子的诏书,大概过不了几天就要颁布下来了。他们竟还揣摩不出陛下的心意,真是可怜……”
正挽袖临帖的凤殷然只默默听着,神情专注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自从内力全废之后,他受损的经脉想要恢复如普通人一样尚且需要一年半载,再想习武也要三五年后才行。他之前发现双手经常使不上力气,又颤抖不稳,便每日抄写经书,打发时间、稳定心神,倒害得少素翾等人差点误以为他要剃度出家,惴惴了许久。
见他一脸安然宁静,方绶默默看了半晌,倒有些辨别不清自己心头是何滋味,更不知该如何开解凤殷然的愁绪。“药都快凉了,你也顺便歇歇手,明日再练吧。”
慢慢搁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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