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支开了大司马,也不对,凉州是大司马自觉前往的,天子思绪飘忽如絮,无论如何也安定不下来,但他又必须安定,仔细来梳理此一事将要带来的新变。
凉州军报方为朝野所知时,中书舍人已趁机进言一策,于天子听来无法不心动,此刻中书舍人见天子入得殿来,趋步迎上:
“今上,大司马已离城?”
天子含笑点了点头,敛衣安坐,面上是这几载从未有过的舒心:“大司马一走,殿中都好似轻盈几分。”说罢摆手屏退了左右,独留韩奋一人,正色道:“朕已等不及了,卿言此乃良机,当日不过粗略一提,你所言‘免奴为客’法今日还请卿为朕细言。”
荆州依旧专擅赋税,自去年伊始方拿出十分之一上奉中枢,西北几州戍边多事,北徐州同中枢且又貌合神离,实为大司马所控,其余几州,各有世家门阀所控,每遇事端,中枢并无多少兵力可用,如今过半被大司马带往西凉,天子急需拥有自己所控新军,此局经中书舍人点破,天子早存心间,此刻面上已是出奇的冷静,再无半点方才的喜悦之情。
“今上既有此打算,依臣愚见,仍独有唯浙东三吴可行,如今情势,一来既可打击当地豪族,当地豪族庄园中奴隶为数众矣,且不在土断之列,正可征用,二来,这些壮丁倘想离开主人,必须来京畿为兵,可号曰乐属。”中书舍人娓娓分析,眼中忽过一道闪光,压低了声音道,“此举若定,便是他日大司马真再立不世之功,今上亦可作奇策。”
天子闻言,心中一悸,面上却平静问道:“卿此话又是何意?”
中书舍人微微一笑:“今日大司马出关,臣敢断言,当不止一人暗祈大司马勿再归来,不过大司马既敢出关,以其秉性,也定当不会轻易遇难,臣以为大司马十之八九,仍会安然归来,若局势至此,今上自当另有筹谋,”韩奋一语至此,凑近天子耳畔,私语道,“恕臣无状,届时今上可置酒设宴,待群臣散尽,单留大司马议事,今上既用不了禁军,但可用新军设伏,到时不光大司马再不能走出殿门,趁此一乱,再拿下不及反应的禁军,今上以天子之尊发号施令,其余高门只需作壁上观,大司马一死,群龙无首,今上到时只论他成氏之罪,那些人也师出无名,自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兵作乱,今上再遣合适人选领其旧部,事便成矣!”
一席话听得天子心底惊骇激荡,手底微颤,仿佛成功就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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