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臣子,独处一室,多有不便。
却不知,那封信裴獗早已看过。
一群重臣等在外殿,默然而立。
居然没有看到端太后……
可是,当他开口的刹那,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声音也带了哭腔。
冯蕴心下涌出一股悲凉。
“大王赶到后,已将事发时永寿殿侍候的宫人,一并下狱,着缇骑司严审……”
“阿元。”冯蕴紧紧闭上眼,还是没能阻止泪水夺眶而出。
推开门,只见几位权臣侍立在侧,对着南窗低低说话。
冯蕴问:“好端端的,陛下为何去永寿殿?”
端太后声音虚弱,仿佛吊着一口气似的,说得断断续续。
不等冯蕴问起,濮阳九便怅然开口。
整个寝殿被一种莫名的悲伤笼罩着,气氛沉重而压抑。
殿内寂静无声。
他那样渴望跟她亲近,是孺慕之情,更是孩子对母爱的向往……
甚至为了平衡端太后的情绪,说出“我不是你的娘,你的娘是端太后”这样的话来,决然而去。
端太后的木榻前垂着厚重的帐幔。
冯蕴吸一下鼻子,“走吧。”
“雍怀王……那封信……是真的……”
仿佛又想到什么,她扯着被子,突然用力抻直脖子,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对话闯入耳朵,冯蕴看过去。
也正因为这封信,才促使他做出了那个无可挽回的决定——将冯蕴送回安渡。
她慢慢转头,走向那明黄的龙榻,看着裹在锦被里瘦瘦小小的元尚乙,脑子里依稀想起他初到花溪的样子。孩子小小一个,偏做老成,被林女史管束着,明明那样喜爱热闹,却拘于身体,不敢有一言一行的越矩。
又道:“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最应该陪在元尚乙身边的,不应该是她吗?
她低头,小声问董柏,“太后何在?”
“为何……为何如此……”
是明知真相,仍要一力维护冯氏女。
裴獗道:“太医尚在会诊。”
门外有人禀报。
“王妃到。”
裴獗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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