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演角色演到忘我。比如在拍摄《故都春梦》里,她躺在雪地上拍摄冻僵的场景,导演要求她躺一下就行了,她却说,不可以,一定要继续躺到人有点冻僵的感觉,拍出来才真实。在拍电影《城市之夜》中有一场风雨之夜的戏,她被淋水,表示一定要淋透。在《新女性》里,有一场戏是她扮演的剧中角色不愿受侮辱,慌乱中从楼梯上一直滚到底层。演这场戏导演是要用替身的,她不肯,而且固执地要求要狠狠地撞她。她说:“我越跌得痛,说明坏人越狠。我越跌得重,我的心越恨。”
像这样的一种进入角色的方式,我以为,阮玲玉是以精神直觉进行创作的表演艺术家,在依靠了生命的直觉来直接抵达角色的深处。她用全部的生命力量进行创作,又在表演中体会了自己生活的不安和内心的脆弱,这样的创作方式造成了她的人生与电影人物的相互渲染。电影角色更强化了她的人生本色。
有人做过统计,九年的银幕生涯,阮玲玉拍摄了29部电影,塑造了各个阶层的妇女形象。同样由于本色的缘故,她擅长演绎的是悲剧角色:“她在银幕上曾自杀四次,入狱两次,其余便是受伤、癫疯、被杀和病死等等。虽然影片大都注重传奇性的结构,而且只限于揭露社会黑幕,未能指引光明的出路,但是,无论她饰演哪一种角色都是充满着斗争,无论怎么受困也保持纯洁的灵魂,凭她的精湛而惟肖惟妙的演技,简直使剧中人跃然地感动观众。”(见1948年2月号《电影论坛》署名石郎的文章)自杀、入狱、被逼发疯、病死街头……阮玲玉演绎这些人物角色,凄苦的眼神,茫然的内心,让看的人身临其境。她因此成为明星,也因此虚无。仿佛一朵绚丽的烟花,她盛放在人们的头顶,包括在她自己的头顶。那是一块僻静而又美丽的地域,她身不由己地到了那个地方,同时也从此倘佯于自己的和社会的期望值之中。这种期望值的指向是她和社会的合谋,如同高高的竹篱笆把她和世界群体隔开了; 一方面她要稳住自己,并且坚持;另一方面;她又感到一种“生命被赋予却无法完成”的宿命。孤独便像蜿蜒的小径看不到尽头。
阮玲玉虽然在人前骄傲矜持,姿态优美有度,却始终是一个弱势的人。弱势,并不是因为她的性别或是她的生计,而是她的心理生存能力的缺失。
在阮玲玉的内心深处,对未来的生存恐惧就始终是她的私痛。
这情形有点像一厢情愿的个人单边主义,也如同彩虹。阮玲玉不懂或者想到了却还没有给自己预备起调整能力,她的生存经验只能依赖自己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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