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从心理定位上退回到普通人的不慕虚荣,情形会好一些。偏偏她并不具备这份自信的内心。她的出生经历使得她一直是自卑的,她甚至连客观认知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她很慕虚荣,很计较在意别人的评价。
这份在意对于阮玲玉,无非也就是给了自己一些虚假的、让自己自信起来的信息而已,是一种自我虚假繁荣——给人看的要强。却不能真的让自己在客观独对时有能力自信和坚定。自信其实是一种综合积累,并不是人人都有此资格。或者简洁一些狭隘一些,哪怕只是就事论事也好些。可是,她又不愿放逐自己或者不懂得凡事看轻则轻的生存调整,所以,在阮玲玉的内心深处,对未来的生存恐惧,始终是她的私痛。
有一天,私痛那狭窄的边缘突然沉陷,身侧甚至没有一个可见的伴行者;她只能是连一根稻草都没有了,于是吞服两瓶安眠药,深深地、深深地睡眠。生命也渐渐地由轻而重地沉入幻觉的虚空。
这是阮玲玉的自我困境。在这个困境里,才华和美丽是她身上直观而又神秘的特质。从远处看,绚丽夺目,缤纷斑斓,使得社会在凸显着她的同时也影响着她精神的歧义:社会的偏爱容易让她专注于自我、幽闭或虚荣等等,从而无法把对人生的思虑与眷顾注入到自己的个体生命之中,去洞见生存的意义和尺度。
我想,阮玲玉的本意或许并没有想过用付出生命的方式,穿越纷繁的世相,去思考存在,思索女性的生存出路。但由于她的影响力,事实上她是在自身面临着生存的无法解脱时,用放弃生命这种极端的方式烛照生存的虚空。因此,在本质上它标志着女性对生存的终极意义的眷顾程度,标志着女人对“现存在”方式的最富于力度和震撼的逼问和否定。从此意义上讲,阮玲玉的自杀,象征着个体生命价值的最大限度的实现和确证。
如此,对她的了悟,就像面对初生的婴儿,让生存着的我们更新。
于是我想,所谓女性解放,最实质的意义应该是心理的解放。走向社会、经济独立,不过一种解放的表象罢了,没有心理独立的解放不是真正的解放,女人们也很难有单纯的快乐。而快乐当然应该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快乐而快乐,这样单纯的快乐也才是真正的快乐。
然而我盘缠的思绪却没有轻盈起来,就像我的语词和思想永远抵达不到内心的边缘,我也终是不能在时间的河流和溪水中,寻找那属于女性智慧的清泉。这是人的局限性,也是生活本来的不确定性。也由于此,我们每个人便都保留了自己的梦想的空间。
我忽然想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