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站直身体,继续往前走,也继续忍受,同时告诉自己,她迟早得付出代价。
人人皆然。迟早而已。
第六章
若丝夫人宴会的翌日下午,方洛朗怏怏不乐地付给毕樊世两百英镑。
「我从窗户亲眼看到的。」方洛朗摇头说。「即便如此,要不是其他人也看到了,我还真是不会相信。他立刻出门,沿着街道追赶她。我猜是去吓跑她。她此刻很可能正在收拾行李。」
「她出席了昨晚的揭幕宴会,」毕樊世微笑着说。「神色自若、圆滑沉着地应付她的众多爱慕者。崔小姐决定收拾行李时,收拾的一定是她的嫁妆。而且每一件亚麻织品上都会绣着丹恩名字的缩写。」
方洛朗昂首收颌。「才不是那样。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丹恩不喜欢受到打扰,不喜欢不速之客。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他不是逼它消失,就是砸烂它。如果她是男人,他会揍她。由于她不是,所以他逼她消失。」
「三百英镑,」毕樊世说。「三百英镑赌她会在国王诞辰前成为他的侯爵夫人。」
方洛朗忍住笑容。无论丹恩对崔小姐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娶她。
那并不是说丹恩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而是他的婚姻只会用来给他少数活着的远亲和众多已故的亲人带来更多的耻辱、震惊和反感。新娘无疑会是恶名昭彰的卖国贼,或杀人犯的情妇、妻子或女儿。她还会是出名的妓女。丹恩的侯爵夫人不可能是有教养的处女,出身古怪却仍算体面的人家。
丹恩在短短两个月内和任何人结婚,就像属于另一个银河系的事情一样不可能。
方洛朗接受了打赌。
这不是那个星期在巴黎成交的唯一赌注。
那个星期就丹恩和崔小姐之事打赌的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下的赌注也不是最大的。
目睹崔小姐闯进丹恩的客厅和他随后追赶的那些妓女,把这件事告诉她们的朋友和恩客,当天在场的几位男性客人也照例加油添醋地到处讲述。
对于这件事,自然是每个人看法各异,许多人愿意以金钱支持自己的看法。一个星期不到,巴黎的情绪激昂焦躁,就像古罗马竞技场里的群众,不耐烦地等待它最强的两个格斗士出场进行殊死战。
问题是,如何把两个格斗士弄进同一座竞技场。崔小姐在上流社会活动,丹恩侯爵则在风流社会觅食。他们一点也不体谅他人,拼命躲着对方。没人能说服或哄骗他们谈到对方。
十八个月前来巴黎定居后,一直想成为社交界最红之女主人的威林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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